大佐這個職位。他曾經娶了一位日本貴族女孩為妻,但婚後,他總高興不起來,他內心的自卑與妻子的高傲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妻子對他總是一種居高臨下的鄙夷態度,使他始終無法在妻子面前像個驕傲的將軍,他知道這種與生俱來的卑微是無法與身為貴族的妻子平起平坐的。所以,當妻子幾年前病故之後,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和解脫,他覺得他的靈魂重獲自由了。
而當他見到玉蓉的第一眼開始,他就喜歡上了這位中國姑娘,玉蓉的嬌憨,玉蓉的單純,玉蓉的坦率,玉蓉的體貼都讓他從內心感受到一種被女性遵從的自豪感。
所以,他有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要娶玉蓉為妻。
第二天,渡邊一郎便刮乾淨鬍子,穿戴整齊,帶著幾名日本兵上陸府提親去了。
陸軼翔正在院子裡澆花,看見渡邊一郎帶著一些日本兵上門來,心頭不由一驚:難道昱霖他們是地下黨一事已經被日本人識破了?
“陸老先生,您好!”渡邊一郎畢恭畢敬地向陸軼翔鞠了一躬。
“渡邊一郎先生今日登門所為何事?”陸軼翔看著日本人對他如此恭敬,一時猜不出渡邊一郎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我是特地來貴府提親的。”渡邊一郎招呼了一聲,幾個日本兵把準備好的禮物拿了過來。
“提親?”陸軼翔大為吃驚。
“我想娶府上的玉蓉小姐為妻。”渡邊一郎一臉真誠。
“玉蓉?”陸軼翔這才明白渡邊一郎的來意:“渡邊一郎先生,你一定是搞錯了,玉蓉是我們家的丫鬟,不是什麼小姐,渡邊一郎先生身份高貴,玉蓉不敢高攀。”
“我不管玉蓉姑娘是丫鬟還是小姐,我喜歡玉蓉姑娘,請你成全。”渡邊一郎態度極其堅決,向陸軼翔行了一個九十度的鞠躬。
昱霖從渡邊一郎進府開始,便時刻關注著事態的變化,原本他也以為自己暴露了,被日本人抓住什麼把柄了,正想法子該如何讓淑嫻和玉蓉轉移出去,沒想到,渡邊一郎今天來是為了提親,便鬆了一口氣。但他見渡邊一郎態度如此執拗,有一種非玉蓉不娶的架勢,而父親似乎難以阻擋,感到這事頗為棘手,得趕快想辦法讓渡邊一郎知難而退。
昱霖想了想,連忙悄悄跑去找阿成,他跟阿成耳語了幾句,阿成點點頭,從後門跑了出去。
然後昱霖又朝耀叔招招手,耀叔放下花盆,走到昱霖身邊,昱霖把嘴湊到耀叔耳朵旁,跟耀叔說了幾句悄悄話,耀叔皺了皺眉頭,不置可否。然後昱霖三步並作兩步跑上樓,過了一會兒,手裡拿著一個包裹交給耀叔。耀叔用手指戳了戳昱霖的腦袋,昱霖朝耀叔吐了吐舌頭。
“陸老先生,今天怎麼沒有看見玉蓉姑娘?”
“玉蓉她……”
“玉蓉她病了。”陸太太從玉蓉房間出來,轉身把房門關上。
“哦,是陸太太,您好!我今天上門來,是想要……”
“我都聽到了。”陸太太打斷渡邊一郎:“渡邊一郎先生,你的好意我們領了,但是你的這個請求,恐怕我們不能答應。”
“為什麼?”
“門不當戶不對,我們中國人的婚姻講究的就是門當戶對,這樣今後的婚姻生活才能和諧。”
“難道你認為我沒有資格娶玉蓉姑娘?”
“不不不,不是你沒資格,是我們家玉蓉沒有資格嫁給你這樣的大人物。”
“這我不在乎,我是真心喜歡玉蓉姑娘,請你們相信我。我去見見玉蓉姑娘。”
渡邊一郎說著,就要往裡闖,陸太太連忙用手擋住。
“大佐先生,這是女眷的屋子,你恐怕不合適吧。”
“你剛才不是說玉蓉姑娘病了麼,那我現在正好去探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