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的表現視為漠不關心。他該去鬧鬧洞房,可由我提出,這合適嗎?她邊猶豫,邊打量大廳裡剩下的人:疙瘩臉培提爾和惠倫·佛雷爵士頭枕著桌子,長醉不醒;梅里·佛雷為自己又倒一杯酒;鈴鐺響四處逡巡,挑撿別人
餐盤裡的食物;文德爾·曼德勒爵士精神抖擻地向又一條羊腿發起攻擊;而無人扶持的瓦德侯爵自然也離不了座位。他一定在惱火羅柏為何不去,凱特琳幾乎可以聽見老人的嘲笑,國王陛下,嘿,當然,對我…k…)L的身體就沒興趣噦?鼓聲咚、咚、咚、咚。
黛西·莫爾蒙是全廳除了凱特琳唯一留下來的女人,她走到艾德溫·佛雷身邊,輕觸對方胳膊,湊到耳邊說了句什麼,卻被艾德溫蠻橫地推開。“不,”他大聲道,“我不想再跳了!”黛西臉色刷白,轉頭離去。見此狀況,凱特琳緩緩起身。怎麼回事?懷疑佔據了胸襟,而片刻之前那裡只有疲憊。沒什麼,她試圖安慰自己,你這無聊愚蠢悲傷恐懼的老婦人,幹嗎杯弓蛇影?但思慮一定寫在了臉上,連文德爾·曼德勒爵士也警覺起來。“有麻煩?”他握著羊腿發問。
凱特琳沒有回答。她猛撲向艾德溫·佛雷。樓臺上的樂隊已唱到國王和王后脫光衣服的部分,這時突然一轉,未待片刻寧息,便奏起另一首歌。沒人開口唱詞,但凱特琳知道這正是“卡斯特梅的雨季”。艾德溫朝大門奔去,她朝艾德溫奔去,被音律所驅使,六個快步趕上。汝何德何能?爵爺傲然宣稱,須4…吾躬首稱臣?她緊緊捉住對方的胳膊,想將其扭轉過來。絲袖下,觸鐵甲,渾身冷顫。
“啪”地一巴掌,凱特琳打破了對方的嘴唇。奧利法,她心想,派溫,亞歷山大,他介1都·....·蘿絲琳的哭泣·..·..
艾德溫·佛雷用力推開她。樂聲掩蓋了所有響動,在牆壁間迴盪,好似石頭也遙相呼應。羅柏惱怒地瞪了艾德溫一眼,走過來阻攔……跨出一步,陡然停住。一支箭射穿了國王的身體,剛好插進肩膀下。他的叫喊被笛聲、鼓聲和琴聲所淹沒。第二支箭刺人大腿,國王倒了下去。樓臺上,樂師們紛紛放下器械,取出十字弓。她朝兒子奔去,走到一半背上卻捱了重重一擊,隨即撞到堅硬的石地板。“羅柏㈠”她厲聲呼喊。只見小瓊恩迅速掀起一張高架桌,扔到國王身上。一、二、三,無數弩箭插進木板。羅賓·菲林特被一群佛雷家人所包圍,他們的匕首起起落落。文德爾·曼德勒爵士沉重地站起身來,拿羊腿當武器,——支箭射進他張開的嘴巴,刺穿了脖子。他朝前倒去,弄翻了一排桌子,杯子、木勺、酒壺、餐盤、碟子、蕪蕾、豌豆四處橫飛。無盡的、血紅的酒流滿廳堂的地板。
凱特琳背上如有烈火在熊熊燃燒。我得到兒子身邊去,這是她唯一的想法。小瓊恩用羊腿劈面給了雷蒙德‘佛雷爵士狠狠一擊,但還不及取下劍帶,便為駑箭射中,半跪下來。紅獅子鬥黃獅子,爪牙鋒利不留情。盧卡斯·布萊伍德被霍斯丁·佛雷爵士砍翻,某位凡斯家的人士和哈瑞斯·海伊爵士搏鬥時,被背後的黑瓦德斬斷了腳。出乎致命招招狠,汝子莫忘記,汝子莫忘記。十字弓射倒唐納·洛克、歐文·諾瑞及其他六七個人。年輕的本佛雷爵士捉住黛西·莫爾蒙的胳膊,而她
反手操起一壺酒,當頭砸暈對方,隨後朝大門奔去。剛到門前,門卻轟然開啟,全副
武裝的萊曼·佛雷爵士當先衝進大廳,身後跟了十來個佛雷家士兵,手中均握長柄
重斧。
“慈悲!”凱特琳哭喊,但號聲、鼓聲和金鐵交擊掩蓋了她的請求。萊曼爵土將黛西開膛剖肚。另幾隊士兵從側門湧入,個個穿厚毛皮斗篷,全身盔甲,手握武器。他們是北方人!半晌之間,她以為得救了,直到目睹對方兩斧砍下小瓊恩的頭顱。希望如風中殘燭,湮滅無蹤。
河渡口領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