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易舉的呈現出淡淡的青藍色,這全是劍匠最為滿意的爐火純青。
“就是這樣,很好,很好!泥範準備好了嗎?”
甘老頭絲毫不在意爐火散發出來的灼人光芒與熱量,微微眯起眼睛,凝視著坩堝內的變化,裡面已經變得一片橙黃色,分辨不出哪些是青炭,哪些是礦砂,在不時竄起的火苗間,雜質開始上浮,凝結成塊,隨即龜裂開來,又繼續凝結,復龜裂,在週而復始中,將礦砂和青炭中的無用雜質等難以熔解的成分悉數析出。
聽到師傅的話,三個徒弟連忙將一個水桶般大小的泥塊合力抬到火爐邊。
“金液需要納入範具而凝為劍胚,劍模可用黑鐵範,精鋼範和泥範等,使用哪種範具,因劍而宜,老夫這次所用的是泥範,以蠟制模,裹以膏泥,僅留氣孔和金液灌入口,晾乾數日,再熨熱使蠟熔出,便得完整的泥範,泥範之利在於使劍胚韌而不脆,胚體均勻有致,氣孔與雜質往往集於金液灌入口,可截棄之,其弊在於需碎範具而取劍胚,其模不存,每次鑄劍都需制範……”
甘老頭一邊喋喋不休的說著工藝,一邊用一個長柄精鋼勺子不斷在坩堝內舀取浮於赤紅鐵水上的雜質浮垢,然後棄於一座石臼內,登時黑煙升起,不斷有火星從臼內濺出。
在一旁的李小白直翻白眼,您老給本公子鑄劍就是了,哪兒來那麼多廢話。
就沒聽說過吃雞蛋還需要知道這老母雞是怎麼樣的,這什麼臭毛病啊?
或許是察覺到小白同學的表情變化,甘老頭忽然一轉赤紅的鋼勺,登時灼熱撲面,嚇得這貨往後倒退一步。
“哼!老夫難得心情好才肯跟你說這麼多,若是記不住,哼,你自行去吧!”
宛若不好好聽就給老夫滾粗的態度。
三個徒弟無不噤若寒蟬,哪怕甘老頭是衝著李小白說,卻彷彿是對著他們仨,成天罵得狗血淋頭,三人已經快成了條件反射。
“是是是!”
訂把飛劍都那麼多鬼扯,李小白親身體驗到一劍難求的艱難。
媽蛋,等飛劍到手,勞資有多遠滾多遠,再也不想來這破鋪子。
“方才我說的,記下了嗎?”
赤紅的鋼勺仍未挪開。
“記下了!”
李小白點頭如小雞啄米。
“記下便好,今天老夫全程給你做一遍,晚上就不要回去了,就留在這兒練手吧!”
甘老頭狠狠瞪視著李小白,依舊是滿臉懷疑,卻將鋼勺緩緩挪開。
不知為何,聽到師傅的話,三個徒弟齊齊眼睛一亮,火熱的目光在李小白與師傅身上來回打著轉。
“要留下?”
李小白縮了縮脖子,指指自己,他沒想過自己還要留宿在這又髒又破的鋪子裡,哪怕是最低檔的大通鋪恐怕也比這裡乾淨。
“老夫已經不比年輕的時候,精力不濟,一年難得出幾次手,機會難得,你想要白白浪費嗎?”
餘熱未散的鋼勺似又要轉回來,嚇得李小白直搖頭,連忙道:“不不,不浪費,甘老說什麼,小子無不遵崇。”
雖然身具無堅不摧的劍光,卻從未想過用來欺壓或殺戮無辜良善,這個甘老頭的脾氣雖然古怪暴躁了些,畢竟不是壞人,因此他被對方如此拿捏住,倒也不足為奇。
“好,今天老夫就讓你大開眼界!”
甘老頭這才終於滿意的點了點頭,將手中鋼勺在坩堝內開始用力攪動起來,同時說道:“青炭雖然品質上等,終究只是凡炭,想要熔鍊神兵利器,還是需要專門的炭火,如東夷扶桑的烏柳炭,產自西域大漠的梭梭木,百越之地的火油果,還有黃土高原的煤精,不過這些炭火依然只能熔鍊凡人使用的兵器,術道仙家的飛劍則需要用從地火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