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眼光好利害,短短几招,已看出他一半虛實。隱者道:“你既不是摩爾多瓦本地人,何必趟入這灘混水?”賽戈萊納喝道:“你要打,便繼續打,不必廢話了!”
隱者呵呵一笑,裹屍布包住的笑容只怕比哭還難看幾分。他打量賽戈萊納片刻,徐道:“你小小年紀,功力已純湛到了這個境地,真是個難得的奇才。真可惜你仍非我的對手,平白死在這裡,豈不可惜?”賽戈萊納道:“你待怎地?”隱者忽然換了副和藹語氣:“何如你拜我為師,歸為我麾下?我聖盟正是用人之際,你這樣的良材必蒙厚遇。屆時我傳你些武藝,歐羅巴大地便可隨你橫行,可說是前途無量。”
賽戈萊納聽罷之後怒極反笑。他對卡瓦納修士極有感情,若說了別的還則罷了,讓他改投師門,正是批中了逆鱗。他戟指大叫道:“我的老師是教廷耆宿,德高望重,豈是你這裹了屍布的白鬼可比。腐鼠也要與鴻鵠爭榮,當真是可笑至極!”隱者搖了搖頭:“不要以貌取人,你難道不知‘冰山之下,其巨九成’的道理麼?我這身功夫,你能學得五成就足以橫峙天下了。”說罷他伸開左手,這隻左手比他的右手更加駭人,手指極細,只是骨頭上蒙著一層枯黃皺皮。他屈起四指,食指輕彈,一道無形氣勁射出,正打在盧修馬庫的脊背上。盧修馬庫一聲慘呼,渾身哆嗦,這一下已打裂了他的脊骨,指力之強,實在令人咋舌。
隱者道:“這等功夫,你難道不想學麼?”賽戈萊納冷笑道:“雕蟲小技,何足掛齒。”隱者也不著惱,又伸開左手手掌,在胸前虛劃了幾下,無不是極高明的招式,過不多時,他周身草地竟浮出一圈微微的白霜。賽戈萊納知道他是藉手勢噴吐內力,用至陰之氣凍住地面。這招看似古拙,難得在於能控制周身內力,使之聚而不散,比那招隔空彈氣可又高出了數層境界,非有極精湛的內力不能為之。隱者道:“這等功夫,你是否有興趣了?”賽戈萊納心中佩服,嘴上卻強道:“這有甚麼用處,只好在夏日裡造些冰來吃吃。”
隱者有些不快道:“這也不學,那也不學,你這小子好不挑揀。”話音未落,他身形微晃,不見腳下如何使力,整個人已經輕飄飄地移至賽戈萊納背後,用陰惻惻的左手搭上他右肩,笑道:“你看這‘斐迪庇第斯縮地步法’何如?”賽戈萊納驚得魂飛魄散,對方速度委實太快,自己根本不及反應,倘若剛才隱者起了殺心,只消掌力微吐,便已得手。
斐迪庇第斯縮地步法源自古希臘,當時雅典軍在馬拉松擊敗大流士一世,挽回滅國之危,便派了健步大俠斐迪庇第斯回雅典彙報。斐迪庇第斯施展出精妙步法,一氣跑完十一法裡,最終在雅典中央廣場力竭而亡。後人感其忠勤,便把這套縮地步法命名為斐迪庇第斯。卡瓦納修士亦曾向賽戈萊納略微提及,只可惜這套武功失傳已久,無人知其概要。這時隱者施施然展露出來,賽戈萊納方知其威力比及傳說更為駭人。無怪剛才他輕抱盧修馬庫在前,自己竟追的如此辛苦。
隱者連施絕技,有心想令賽戈萊納神馳目眩,心悅誠服。賽戈萊納愈看愈是心驚肉跳,眼前這巨敵實在強悍無匹,倘若拼死硬拼,自己絕難抵擋;若要逃走,又比不過那縮地步法。他是絕計不肯拜這怪人為師的,看來今天晚上這一劫,只怕是不易逃了。念及於此,賽戈萊納仰望天色,依然是黑夜沈沈,如幕似罩,他心中感念,不知是否還能看到明天的太陽,腦中思索,卻苦無良計。
這時遠處忽地有匆匆腳步聲傳來,隱者道:“又有拜師的來了。”他話才說完,就聽到唰唰兩下起跳,齊奧與奧古斯丁一起自谷頂躍出。他們腳程比賽戈萊納慢上許多,這時方才趕到,一人使出斯文托維特矛訣,一人施展大辛巴威擒拿手,齊齊朝著那白布怪人攻去。隱者笑道:“賢徒,我便再給你露上一手罷。”雙手運轉如圓,輕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