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齊整,控箭在弦,一副虎視眈眈,殺氣騰騰的模樣。羽王近年在此休養病體,已經極少臨朝聽政,臣子們平素都難見他的面。雲雋佈置這些侍衛橫擋在前,不準別人進入。
翼回顏心中焦急。等不得朝臣聚齊,隻身向內衝入。甲士橫戟交叉,擋在身前,喝道:“雲雋大人有令,事出非常,任何人此時不得入內。”
晴川這時早閃在一邊。他披著一件大麾,將頭臉整個矇住,旁人以為他只是名貼身隨從,沒人向他瞧上一眼。
翼回顏大怒說道:“瞎了你的狗眼,不看看我是誰?”
那人面不改色,仍舊冷冰冰說道:“王舅大人,王上剛剛駕崩,事出突然,為防有人此時混水摸魚,趁勢逼宮,所有朝臣一律不得進入。雲雋大人有令,等到明日天亮,內廷一切處置妥當,自然會召大家入宮。”
他這幾句話說得陰陽怪氣,似在直指翼回顏有意謀篡王位。他聽了豈能不怒?就要強行衝入,可是轉念一想:這時宮內都是雲雋的手下,王后孤身一人,若是落在他們手裡,必遭毒手。況且雲雋既然有這麼周密的佈置,兵變篡權不過眨眼之間的事。如果被他搶了先,後果不堪設想。想到這裡,登時冷靜下來,返身就走,想要速速自別處調集人馬,勤王伺駕。
哪想才走兩步,裡面忽然有人說道:“請翼回顏大人進來。大人是朝中重臣,王舅身份,不同於其他人。”
晴川見他隻身一人,身邊都是雲雋的手下,這時沒人護衛,便緊跟在他身後。侍從見他們只有兩個人,諒來沒什麼威脅,也就不加阻攔。
寢宮中燈光昏暗,四周空蕩蕩的,邊上立有侍衛。晴川抬眼一瞧,正中間大床之上依稀躺著個人。這人身軀被綠色紗簾遮住,身上蓋著一襲白單。床前階下站著個人,穿著近臣服色,目光閃動,神色不軌,身材略略有點發福。他不知道那男人是不是雲雋,便不好貿然動手,先看看情形再說。
那男人向翼回顏說道:“陛下今夜午時正準備進藥,忽然咳嗽起來。之後召來御醫,還沒到時,便晏駕了。”
翼回顏聽他這麼說,三分不信,抬腳走向床邊。哪想那人並不阻攔。他走到床頭朝帳內看去,果然就是羽王,此時全無呼吸,身軀僵直,神色十分安詳。儘管如此,他仍不能不懷疑,若要暗中下毒,這麼隨便看兩眼,是看不出真偽的。
想到這裡,他抬手欲掀帳縵,那人臉色一變,伸手擋住,口中說道:“大人這是做什麼?”
翼回顏盯著他,冷冷說道:“陛下前幾天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夜裡突然犯疾?我想仔細看看,是不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腳。”
那人雙眉一剔,臉色疾變,說道:“王舅大人莫非是說這裡有人暗害陛下嗎?”
翼回顏說道:“雲雋長年將王上軟禁宮中,不準眾臣面聖。陛下晏駕時,只有你們隨侍,你又是雲雋的第一心腹。我總不能不問個明白吧?”
晴川暗想,看來這人只是個手下,不是雲雋了。
那人聽完這話,不知是怕是氣,全身發抖,尖聲說道:“你……你莫非是說雲雋大人要謀害王上麼?大人一向深蒙聖恩,忠心不……”
翼回顏厲聲喝道:“閉嘴!”
那人見他神色可怕,嚇了一跳,不敢再說。翼回顏撩開簾子,探身近前。只見羽王面色蒼白,雙手垂在身側。他年紀其實與翼回顏相仿,但是多年幽居的生活,頭髮已近斑白,容貌更顯蒼老。翼回顏不便掀開被子細看,不知道身上有無傷口。如果只看面孔,倒是瞧不出什麼異樣。
那名羽人見他什麼也沒找到,面上微露得色,大聲說道:“大人要看也都看得明明白白啦!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翼回顏冷哼一聲,放下帳縵。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忙回頭問道,“陛下晏駕時,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