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接二連三的說和表現,似乎令李佑感到非常不滿。
他面無表情,猶如戴了一副面具一般,只有不受控制而微微抽動的嘴角,才能夠讓人感覺到他還是個活人。
他目光凌厲且犀利,在馬周和李恪的臉上游移不定,給人一種因為不滿,而隨時都可能暴起傷人的狠辣錯覺。
而另一方面,又給人一種似乎是在掂量著什麼,權衡著什麼的樣子。
這個時候,太子李承乾已經走到人群邊緣站定,面部表情和李佑一樣冷漠,而且他的眼睛也和李佑一樣,不時有一團精光在眼裡一閃即逝。
他並不打算現在就過去,至少也要等到事情明朗之後再說。
他覺得李佑如此作為,一定是有他自己的想法,他可沒覺得李佑獅子大開口,一張嘴就向對方索要一百萬貫是在胡攪蠻纏,是在瞎胡鬧。
儘管一百萬這個數字很難實現,也許根本就實現不了,但是他還是覺得李佑的謀劃不會如此簡單,一定有更深層的原因才是。
所以他需要再等等,再看看,再琢磨琢磨,等弄清楚了來龍去脈之後再說。
事情也果然不出他所料,李佑在猶豫了片刻之後,果然有了變化。
“三弟,為兄……這不是……唉,你這叫為兄……唉,算了……誰叫咱們是自家兄弟呢!……罷了,罷了!既然三弟你都為他們開了尊口,為兄這裡若是一點兒面子都不給你,那也就太不知好歹了。這樣吧,本王就看在三弟你的面子上,給他們打個對摺,五十萬貫好了,如何?三弟你總不會現在還覺得太貴了吧?!”
李佑咬牙切齒的把話說完,衝著李恪又是一頓櫻木式的威脅。
這讓他原本就有些突出的牛眼,變得更加突出,好像只要李恪再敢與他討價還價,它們馬上就能飛出去打人似的。
而牛眼上那兩根短粗的眉毛,就好像失去了翅膀的飛蛾在玩倒立一般,毛茸茸,圓滾滾,搖搖晃晃就是立不安穩。
又好似去了頭的兩棵狗尾巴草,一左一右軟塌塌地斜掛在了那裡,看上去既好笑又滑稽,給人一種異樣的感覺。
對半折,聽起來似乎是免除了不老少,可那剩下的一半,仍然有五十萬貫之巨,依舊是一個不小的數目。
對於沒有錢的馬周來說,一百萬貫和五十萬貫,真的沒有什麼區別,無論多少錢,那都是他不可能承受之擔。
李恪原本還想要與李佑再爭辯一番,可一見李佑那副既憤怒又委屈的表情,便閉上了嘴巴,不再多言。
此刻,他終於知道他錯了,而且錯的還非常離譜。
原來李佑在計謀開始之初,就已經把他算計在了裡面。
什麼看在他的面子上,什麼因為他的說和而打的對摺,全他孃的純屬放屁。
其實是李佑早就看到了他,早就知道他會摻和進來,早就想好了的對策,就等著他入甕而已。
只是他現在才知道已經晚了,和事的話他已經說過了,也說完了,再想要與李佑計較什麼,他已經失去了所有機會。
是以,沉默也就成了他現在最好的結果。
李承乾看到這裡,不禁面露一絲笑意。
老二還是那麼喜歡簡單粗暴,坑起自家兄弟來也是一樣一樣的。
轉眼又遠遠望了一眼李恪,瞧見他一臉落寞的模樣,笑容繼而便變得燦爛起來。
老三怕是已經想明白了,現在正擱那後悔呢吧!
呵呵~
也是,任誰傻不溜丟的因為插了兩句嘴,就欠下別人一個天大的人情出來,誰又能高興得了呢?
更主要的是,事情還沒有按照他臆想的結果發展下去,你說說,那他還不得後悔死了哇!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