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切了聲,很響亮說了句是。小九滿意地斜仰在椅背上,剛剛碰到,表情突然僵住,整個身子猛地反彈回來,警惕又詫異地盯著我,
他的身後有腳步聲款款傳來,而我這個耳朵好使到逆天的主並沒有及時提醒他。
我斜睨著他,滿意地向後仰去,&ldo;笨死啦,是琪兒,這都聽不出來。怎麼樣,還是我厲害吧?&rdo;
琪兒走到我們面前,一片苦笑,&ldo;夫人,大人,王有令,請夫人帶著三份不重樣的吃食前去寒宸殿。&rdo;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更
☆、生變
&ldo;什麼?三份?!&rdo;我跟小九一樣,整個身子反彈回來,怒道:&ldo;寒澆他敲詐嗎?他以為我端給他吃得很便宜麼!三份他吃得完麼!這麼多貝幣他就打算這樣浪費掉了麼!&rdo;
琪兒紅著臉看我這個好像是正夫人的傢伙特不要臉地又撒潑又嚷嚷,細聲解釋道:&ldo;夫人,您有三天沒去寒宸殿送吃食了。&rdo;
&ldo;那又怎樣?他殿門口那麼多女人,哪個手裡沒端點東西?沒十份也有八份的,憑什麼還要我勞心勞神啊?&rdo;
雖然我是真誠地在責罵寒澆,但我身為他的女人們中的一員,這話說出來就有了些吃醋味道。小九忽然站起來,拍拍我的肩:&ldo;我走了哈,厲害的你自個兒和寒澆犟著吧。&rdo;
同盟軍丟我一人孤軍奮戰,我很氣憤小九的做法,再加上我也知道我根本犟不過寒澆,只能更氣憤地讓琪兒去準備。
直到我自帶煞氣,雄赳赳氣昂昂地從一堆夫人中間闢出血路殺到寒宸殿門口,我才努力調控表情,儘量做出一副賢惠體貼相,走進了殿內。
殿內幽暗,平日裡威儀盡顯的石牆銅磚散發著冷清氣息,寒澆那兒卻熱鬧得很。
在我看清殿內情形的那刻,握住託盤的手驟然緊縮,腦中有一陣短促的眩暈。
那是我入宮四年,從未見過的陣仗。
棋子清靈落局,發出偶爾瓏玲脆響,和他對弈的女子笑聲嬌柔,聽得人頭皮發麻。幾個丫頭婆子腳步緊促,進進出出送來熱水、吃食。有黃嫩可口的蒸雞蛋、擺成好看模樣的肉糜薺薺菜、撒了蔥花的冬筍燉肉和琳琅滿目的小糕點,全都熱氣騰騰,盛在精緻玲瓏的玉碗裡,甚至還有黃果、紫柰和這個季節極少見的蘇梨,無一不彰顯著極致奢華。光是桌上這些,就能換下一座小城鎮。
寒澆從不像姒少康那般省吃儉用,可我也從未見過他如此鋪張浪費的模樣。
再看了看手中託盤,盤上三隻黑陶盅,盅緣滲出微弱的水汽。明明也是精心準備的吃食,明明也用了不俗的食材,可和岸上已經擺著的那些一比,就顯得那麼粗俗卑微。
便是這些稀罕得驚人、宮宴都難得吃一次的吃食堆在眼面前,那兩個斜靠在榻上對弈的人也瞅都不瞅一眼,兩雙眼裡彷彿只容得下棋局與對方,時不時互望一眼,眸子裡還亮晶晶的,估計是憋著不吃快憋哭了吧。
我把託盤遞給侍婢,上前悠悠行了個禮。寒澆這才眼皮子掀了掀,&ldo;來了啊,坐吧。&rdo;
冷落之意一目瞭然。
我乖順坐下,眼睛跟著那個接過我的託盤的侍婢,看著她將那三個陶盅隨意擺在案几上最不顯眼的地方。心上似是被盅緣滲起微弱霧氣染上一層水漬,慢慢匯聚,滴落進無邊際的黑暗。
對弈的二人與我截然相反,嬉笑怒罵,好不自在。婍雪穿了身妃紅褙子,和她清淡的長相格格不入,她咬著唇思量甚久,總算落了一顆子,扭頭朝我笑道:&ldo;妹妹想是閒來無事,那張小案上有些不錯的吃食,妹妹可以嘗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