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出兵了？我給寒澆添阻不過是怕這麼一打，伯靡手上兵力大減，勻不出三萬人給我滅過邑，如今看來，寒澆也不是一心要滅了有鬲，寒澆這個人夠狠，他若一心想滅有鬲，定不會捨不得過邑這些兵，以他現今為止的做法，也不過是摸不清姒少康的底，想要拿有鬲試試水罷了。既然只是試水，那咱就陪他試，默禹不是還在有鬲麼？傳令給伯靡和默禹，讓他們備戰，我相信有老頭子在，寒澆這一仗輸定了。至於那啥神農氏傳人嘛，咱有樣學樣還給他，你告訴小九，讓他安排，咱也去傳傳謠言，咱給它再加兩條，就說神農氏傳人還能給男人健體、替女人駐容，那位神農氏傳人行蹤詭秘，有人見到他在過邑生生把一老嫗變成了妙齡婦人。訊息傳開點，務必讓那幾個手上有兵的聽到，哪個真哪個假，讓他們自己琢磨去。&rdo;

琪兒憋著氣聽完，小心翼翼舒出一口氣，看我的眼神有幾分詭異。我抬眼瞅她，她忙低下頭，拿出籃子裡的黍餅和清水，笑嘻嘻遞給我。

我這才想起，剛才光顧著聽訊息、定計策，竟生生錯過了飯點！這可了不得，就算婍雪不講道理，只讓琪兒給我送這些個粗製爛飯，但好歹也是吃的，吃下肚也頂飽，咱不能浪費。

我接過黍餅和清水，捧在手裡頭啃著，琪兒鬼頭鬼腦湊過來，看稀奇模樣地看著我。

我有些惱，瞪了她一眼，她嘿嘿一笑，道：&ldo;夫人，您知道嗎，您剛才那一大段話，跟有一個人說得一模一樣。&rdo;

我嚼著黍餅，含糊不清道：&ldo;誰？&rdo;

琪兒繼續鬼笑：&ldo;姒大人。&rdo;

我猛地被噎住，琪兒忙來拍我的背給我順氣，我咳了半天，又拿水壓了壓，然後一把揪住琪兒，&ldo;你再說一遍，那人是誰？&rdo;

琪兒滿臉恐慌地望著我，雙手擋在面門前，格外小心翼翼地道：&ldo;姒少康，姒大人吶。&rdo;

砰。我手一鬆，她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反常

琪兒毫無防備，摔得不輕，她忍不住倒抽了幾口涼氣，嘶痛聲裡我稍稍有了幾分清明。

我單手拖住下顎，笑看琪兒。這笑可有講究，用諾兒的說法，這叫父君兇伯伯們前的笑容，笑得越開，兇得越慘。

我笑容滿面道：&ldo;我突然就想起了些舊事，便說來與你一道分享分享。&rdo;

琪兒不敢再抽涼氣，忐忑地望著我。

&ldo;十三天前，小九花費多年功夫也沒拿下的朱鶴統領忽地就被勸降成功了，唔，這可真是件喜事。&rdo;

琪兒嘴皮子抽了抽，脖子又縮了縮。

&ldo;上個月，默禹送來陣圖，調整了過邑一萬暗兵的佈局，雖說過邑沃野千里，藏個一萬人不算什麼難事，但想要藏時隱蔽、戰時神勇也不容易。老頭子布得新局緊湊實用，這也委實應當稱道稱道。&rdo;

琪兒忍不住悄悄向後挪了半步。

&ldo;再早些時候，唔，就是我入獄後一月餘的樣子，琪兒你做得黍餅和清水裡摻了傷藥，讓我一身傷好得利索，我還忘了好好賞你。&rdo;

琪兒是性情中人，聽聞了小九、默禹做的好事，她都能誠心慶賀、有所動作，這回聽聞我要賞的人是她，她當然不會無動於衷。琪兒激動地坐倒在地，表情十分精彩。她猛地矮上半茬，把我驚了跳，好在我一向淡定又從容，只是挑了挑眉，挑完換了隻手擱下巴，依舊和顏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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