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軍士卒們紛紛上岸開始結陣,一邊掩護張合親衛穿戴甲冑,一邊向水寨的另一頭移動。
守城校尉完全看不懂張合這些人想要做什麼,他開始調動軍隊,下令讓岸邊計程車卒後撤,令弓箭手追著張合放箭。
無法看穿敵人的計策真的很慘,張合看到校尉竟然這樣應對,差點笑出聲來,等到親衛穿戴完畢,帶著他們一路向另一頭的閘門飛奔,連最基本的交替掩護都不做了。
這下可好,守軍接到命令不能迎敵,張合又一門心思往閘門跑,他們幾乎和自己的小船同時到達閘門。
操舟的親衛見到此情此景茫然地問:“將軍……還燒不燒……”
“最後再燒。”張合立即更改了計劃,派人殺散看守絞盤的守軍後開啟閘門,帶著隊伍順流而下……
不到半個時辰,一場始於煩躁,成於高傲的計謀就這樣結束了,只留下一位茫然無措的世家子弟以及三艘燃燒著熊熊烈火,卡住了水寨閘門的船。
這裡畢竟是水寨,船上的火很快就被撲滅,火勢也沒有蔓延多少,只燒燬了閘門的上半部分,對於水寨的整體防禦來說並沒什麼損傷。
至少……對於守軍來說沒什麼損傷,畢竟他們的敵人來自於北方,南面的閘門破損不會有什麼問題,總不能有人將船從陸地上搬過去進攻吧?
事實也確實如此,張合對自己的戰果相當不滿意,他原本還想著為張遼留下一處破綻,奈何右軍的裝備和左軍不同,隨身沒帶什麼引燃之物,不可能達到他希望的效果。
好在朝鮮這個障礙算是過了,憑藉優秀的裝備連死傷都沒有,算是運氣不錯。畢竟他的任務不是朝鮮,張遼不可能帶兵進攻帶方,帶方必須由他來解決。
時間緊迫,張合乾脆下令所有士卒就在船上休息,日夜不停,以最快的速度趕往帶方城。
隨船的船伕聞言幾次想要說什麼,可看到一眾軍士手上沾血的刀劍後最終什麼都沒說,安靜地執行著命令。
張合注意到了這個情況,但他根本沒放在心上。他現在一心只求速度,其他的根本不在乎。
其實……他應該在乎……
什麼明月高懸之時泛舟於湖中盡顯心胸之廣闊這種話相當扯淡,在漆黑的夜色中,別說是大湖大澤,就算是在河道中駕船都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
河道兩旁的枯葦從也不知是因為清風還是什麼,總是發出若有若無的簌簌之聲,不知名的鳥獸在岸邊嘶叫,偶爾還有獵物瀕死時發出的哀鳴。
周圍唯一能讓人安心的只有船槳攪動河水時發出的聲音,光源除了船頭的火把就是水中忽明忽暗的月亮,又使得攪動聲充滿了不確定,讓人提心吊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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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張合無法判斷自己身後到底跟著多少船,是一支船隊,還是僅剩他一艘。
巨大的心理壓力讓他難以喘息,他只得叫來船伕問道:“我們到什麼地方了?”
船伕是個老手,側耳聽了聽,又伸手試了試水流便給出了答案:“將軍,想必我等正在列水和帶水的交匯處,向西不遠應該就是出海口了。”
“還有多久才能到達帶方?”
“最多明日午時……”船伕老老實實回答。
可他話剛說一半,船隊後方便響起淒厲的喊叫:“敵襲!”
所有人的神情瞬間緊繃,張合拿起火把四處晃動,試圖驅散周圍的黑暗,可惜一切都是徒勞,他什麼都看不見。
一聲聲巨大的水花聲響起,張合緊緊握住手中長槍,將氣息調整至最大,等待著未知的敵人。
而敵人也很快找上了他,只是比他想象中要猛烈得多!
船底忽然傳來“咚咚”兩聲輕響,緊接著便是一股巨力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