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皮的態度太重要了,他是九門第一代唯一健在的,他的意志就佔據了九門一半的意志。
陳家大宅靠後,是一道道的玄關走廊,這些走廊由假山風水組成,讓吳邪繞的有點暈。
陳皮走在前面,老馬識途,聲音恬澹,“你走到今天,想來也知道,張家人和汪家人的仇恨吧。”
“知道一點。”吳邪道,“吳家人,嚴格來說,都是汪家人,九門大部分都是張家人。”
陳皮道,“你說的不對,九門在我的那一代,都是張家人,九門第二代變成張家人,純粹是因為一個人。”
吳邪好奇道,“誰?”
陳皮道,“張日山。”
吳邪一怔,“張日山?張啟山,他和佛爺是什麼關係?”
“他是佛爺的副官。”陳皮道,“也是張家的第二任家主,佛爺是第一任,張起靈是第三任。”
吳邪道,“佛爺是張家人還是汪家人?”
陳皮眼神眯了起來,回憶起來了曾經,“佛爺不是張家人,也不是汪家人,佛爺是和白帝一樣的自我稱王的大人物,佛爺的眼裡,張家也好,汪家也好,都不過是過眼雲煙,縱覽佛爺的一生,百戰百勝,除了輸給那個以一己之力鎮壓了那個時代的長生天女,他就是無敵。”
“佛爺看透了未來,也看到了過往,他為了參悟大唐聖僧陳玄奘留下的三藏真經,置之死地而後生,可張副官鬼迷心竅,設計佛爺,最終佛爺長眠於地下再也沒有甦醒來,張日山想要奪佛頭,卻被八爺看破,齊鐵嘴設計張日山,佛頭落入五脈許和平之手。”
吳邪看著陳皮,“四阿公很早就知道佛頭就在五脈手裡?”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陳皮阿四老眼瞥了一眼吳邪,“拿東西本就不是給活人煉的,就算是三藏法師也是死後枯骨舍利子所化,這東西也就白帝那種存在可以修行。”
吳邪道,“這麼說來,佛爺所求的是九門獨立,不成為汪家和張家的傀儡走出我們自己的道路,四阿公的想法應該是和佛爺一樣的吧。”
“不要拿我和佛爺比。”陳皮推開了一個老舊的木門,“我只是一個胸無大志,只想著每天釣蝦的江湖小地痞,我能走到今天,純粹是師傅賞識和師孃的關懷,我很感恩現在的道的一切,我不怨恨任何人,也不會去管理他們的命運選擇。”
“九門之中有人選擇相信了張日山。”
“也有和你爹一樣,背棄了張日山,選擇了張起靈。”
“張家的這一場內鬥,孰勝孰敗,和我無關。”
吳邪道,“無關是無關,但是我相信,您老更傾向於白帝。”
陳皮開門的動作慢了一些,“我敬佩英雄,佛爺也好,白帝也罷,敢於挑戰世俗的規矩者,都是真正的英雄,什麼狗屁斬神,紅塵,長生者,什麼一聖二仙三妖怪!能一口氣錘爛這些堂口的,才是真正的一己之力鎮壓這個時代!”
“如果連自己家的這些牛鬼蛇神都殺不完,那不如早點飛昇,把位置留給下一個能幹大事的長生者。”
吳邪意識到了什麼,“月神預感到了白帝的出現,月神提前飛昇,是在讓位給白帝?避免出現二帝爭鋒?”
陳皮沒有說話,面前的木門推開了,陳舊的老屋子裡,外邊的光線照射進來,裡面的光影裡出現了一個個的人影,他們的模樣逐漸清晰,一個個和笑漣漪,他們端坐在這老堂子裡,從左到右看去,撫刀的沉默刀客,身著旗袍的優雅奇女子,帶著眼鏡的斯文八爺,豐郎如玉的紅衣二爺,還有一個手裡抱著三寸釘的五爺。
這是吳邪第一次見到自己爺爺如此真實和煦的模樣。
爺爺狗五爺抱著三寸釘,站在那,笑吟吟看著吳邪,聲音平靜,“來了啊!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