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收海安為徒,存了別樣的心思。如果海安恢復了夙慧,做了少年高僧,成了定慧寺的主持,至少能幫我保住『向晚堂』!將這座庭院算作佛寺的一部分。而我也能隨心所欲的回來住。」
「這是什麼道理?我怎麼想不明白?」
秦笛不吭聲,一夜無話,到了第二天。
這天上午,他略微改變了容貌,隻身前往定慧寺。
當著數百僧人的面,他跟老僧慧清展開了一場辯論。
秦笛前世並不是純粹的仙人,他曾經有一具分身,拜在菩提祖師門下,修行數萬年才出師,以他的佛學造詣,足以碾壓任何的大德高僧,跟慧清辯論,他閉著眼胡說八道都能贏。
慧清問:「何謂法印?」
秦笛回答:「印就是印璽,用以證明檔案的真實,藉以比喻佛教的教義,證明其為真正佛法,所以稱為法印。」
慧清問:「何謂三法印?」
秦笛答:「諸行無常,諸法無我,涅槃寂靜,並稱三法印。」
「何謂四法印?」
「加上『有漏皆苦』,即是四法印。」
「何謂五法印?」
「四法印加一切法空,就成了五法印。」
「法印有何意義?何謂實相無相?何謂實相無不相?何謂實相無相無不相?」
若是換一個人,早就被慧清問蒙了,但是秦笛不緊不慢地回答:「實相無相,它的本體,真實不虛,沒有種種千差萬別,虛妄生滅的幻想,就是不生不滅,不動不搖的平等一相,就是真諦的道理……」
漸漸地,這場辯論從開始時的詰問,變成了慧清的請教,變成了秦笛這位上師的講座。
秦笛望著眾僧,不緊不慢地說著種種佛法,一面講法,一面雙手動作,施展出寶瓶印,施無畏印……
他只是做做樣子,並沒有動用功力,將法印放出來,否則會把眾僧嚇得匍匐在地。
即便如此,在場的僧人也聽得如痴如醉。
隱隱然,殿中有清風浮動,花香宜人,給人心曠神怡之感。
秦笛的聲音迴響在大殿中:「世間的眾生,世界萬事萬物,一件件一樁樁,都離不開實相真心。所以蘇東坡說得好:『溪聲便是廣長舌,山色無非清淨身』,這就是實相無相無不相的道理……」
一場講經花了一個多小時,到最後眾僧讚不絕口。
老僧慧清也對秦笛合掌致謝:「施主佛法精深,遠在老衲之上。不過,海安的事我做不了主,您若是有意收他為徒,還請去印度尋找海晏法師。」
秦笛苦笑:「我只想收海安做半個徒弟,你我都是他的師傅,怎麼樣?」
慧清笑了:「可以。只要你不把海安帶走,盡可以過來教他。」
帶到眾僧散去,秦笛道:「老和尚,有件事我說給你聽,昨日我身邊身穿白衣的女子,便是海晏法師出家前留下的女兒。」
他給海晏法師留面子,所以改換了說辭。
慧清頗為驚訝:「是嗎?老衲真沒想到!她是故人的女兒。」
「老和尚,你是怎麼認識海晏法師的?」
「我跟他師傅是好友,海晏算是我的師侄。不過,海晏法師不但有舉人的功底,又有神秘的功夫傍身,所以他的修為遠在我之上。據我所知,他出身於禪宗,後來在西藏的薩迦寺得到真傳,變成了薩迦派的左護法。他去印度肩負著特殊的使命。」
秦笛對藏傳佛教並不是很熟悉,問道:「什麼是薩迦派?」
慧清道:「西藏的佛家分成紅黃白花四支,薩迦派屬於『花教』,寺廟的外牆上有紅白黑三色條紋,分別代表文殊的智慧,觀音的慈悲,金剛手菩薩的力量。三色相合,就是花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