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秦兆吉的墳就在附近,所以秦漢旭領著二人來到這裡。
秦笛在這裡見到了堂伯秦漢忠,秦漢忠快70歲了,穿著絲綢的長袍馬褂,一看就是鄉裡財主的模樣。
秦漢忠擺設宴席,熱情款待三人。
其實上次秦兆吉入葬的時候,秦笛就見過秦漢忠和秦漢厚,但因為當時他心情不好,上頭還有秦漢良、秦漢承、秦漢旭一起過來,輪不到他這個小輩出面,所以他也沒和秦漢忠這位大堂伯說幾句話。
席間作陪的有秦漢忠的長子秦鏗,秦鏗的年紀只比秦漢旭小兩歲,也接近50歲了。
眾人一面喝酒,一面攀談。
他們雖然不瞭解秦笛,只從報紙上偶爾讀到,說秦大少不務正業,但秦笛畢竟是秦漢承唯一的兒子,秦漢承的生意做得非常大,偌大的家產必然落在秦笛手裡,所以他們不敢小看秦笛。
晏雪並沒有坐在同一張桌邊,而是坐在另外一張桌,被主家的女眷殷勤招待著。
秦漢忠端起酒盅,一面跟秦漢旭勸酒,一面說道:「我年紀大了,說不定哪天,我也不行了,趁現在還能吃喝,咱兄弟好好喝一杯。」
秦漢旭畢竟年輕,喝酒不在話下,「吱」的喝完一杯,道:「大哥,你守著老太爺留下的田產,日子過得咋樣?」
秦漢忠苦笑:「我這點田產算得了什麼?這年月,守著田產沒出息,真要想發財,還得靠做生意。」
「這麼說,二哥那邊日子好過一些?」
「那是自然,他繼承了碼頭那一攤,這兩年賺了不少錢,所以才想起開洋服店。」
秦漢旭轉頭問秦鏗:「我聽你上次來信,你還入股了方家的元生糖行?」
秦鏗點頭:「是的,前些年我和爹商量,將家裡的存款拿出來,在元生糖行入了一股。」
秦笛從旁插言,問道:「你們說的方家,是什麼人?」
秦鏗笑了笑,道:「兄弟你生在魔都,不曉得寧波商幫。方家是寧波商幫裡非常有名的一家,你是否聽說過桕墅方家?」
秦笛微微頷首:「明白了,1796年,桕墅方家族第一代方建康,在魔都開設『方泰和糖行』。1821年,方建康的堂弟方介堂,開設『方義和糖行』。1828年,桕墅方家族第二代方潤齋、方夢香開設『方萃和糖行』。方家做生意上百年,按理說,他們不缺錢,怎麼會讓你入一股呢?」
秦鏗答道:「他們想籌錢辦一家皮革廠,所以轉讓出一部分糖業股份。我當時以為這是一筆好買賣,所以咬牙投進去50萬大洋,然而進去之後才發覺,這行當賺不來大錢!每年的收益還不到一成呢。」
一成的收益率的確不多,因為好的投資,有可能一年賺三四成。
秦漢旭搖頭笑道:「你也不想想,如果是一塊肥肉,方家怎會拿出來呢?」
秦鏗苦笑:「這不是沒經驗嘛。好在也沒怎麼虧。」
秦笛忽然問道:「元生糖行的進貨來自哪裡?」
秦鏗回答:「主要是菲律賓和印尼,那裡有華人的農莊,僱用了很多當地人。」
秦笛沉吟道:「大哥,你去問問方家,能否將糖行的生意轉讓給我?」
秦鏗吃了一驚:「這恐怕不可能。方家糖號不止一家,有元生、元益、元裕、元惠和、方義和……總共9家糖行,股份錯綜複雜,總股本超過2000萬……」
秦笛微微一笑,道:「資金不成問題。大哥,你若能幫我將方家糖業拿下來,我讓你在元生糖業的投資,年收益率提升到三成,怎麼樣?」
秦鏗心動了,笑道:「如果是這樣的話,一年能多賺10萬塊!那自然是好事!可惜糖業是方家的祖產,我估計他們不捨得全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