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毅道:“正是如此,而且事後查證,那人竟是混入我崑崙門下的一個奸細,平時是個雜役弟子,名叫陸塵的。”
天瀾真君目光一閃,道:“此人竟如此狡猾?”
何毅點頭道:“正是,我們隨後追索此人,但其陰險狡詐,也不知怎地就逃出了昆吾城,一路上還傷了好幾位本門弟子,如今根據最後傳來的訊息,此獠大概是已經往南方逃去了。”
“南方……”天瀾真君口中微微唸了一句,片刻後道,“莫非是往迷亂之地逃去的?”
何毅道:“應該就是如此了。迷亂之地是天下最混亂之地,兇險莫測,歷來便有無數亡命之徒、兇殘惡人在走投無路時逃入其中,同時,那裡也有不少魔教餘孽,想必那賊子也是往那邊去了。”
天瀾真君沉默了片刻,道:“聽說昨晚昆吾城內外魔教妖人頗多,為何你偏偏只關注此人?”
何毅慨然道:“回稟真君,此獠潛伏我崑崙門下多時,不知暗地裡做下多少惡事,如今又殺死殺傷我門下弟子,可謂是罪大惡極。弟子不才,願親自前往迷亂之地追殺此人,取其性命,以告慰諸位犧牲同門之靈。”
天瀾真君眼中銳光一閃而過,那一瞬間的光亮似乎特別刺眼,幾乎就如同刀子一般鋒利。只是何毅剛好說完話正在低頭,卻是沒有看見這轉瞬即逝的一幕。
天瀾真君沒有馬上說話,而是沉吟了一會後,臉色依然平靜,道:“想不到你如此勇於任事,宗門中也是少見的。不過我總覺得,你大概是還有些話想對我說的吧?”
何毅忽然雙腿一彎,竟是在天瀾真君面前直接跪下了,以頭叩地,沉聲道:“真君明見,弟子何毅實是有一個膽大包天的不情之請,求真君容我陳述。”
天瀾真君淡淡地道:“你說。”
何毅並沒有抬起頭,仍是跪伏於地,頭頂著冰冷的地面,道:“弟子妄言,懇請真君大發慈悲,灑落天恩,收何毅為座下弟子。”
……
天瀾真君目光微凝,片刻後緩緩站起,雙手負在背後,並沒有斥責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的何毅,卻也沒有和顏悅色地叫他起來,只是沉默地在原地來回走了好幾圈。
何毅身子紋絲不動,此刻也不知他心裡到底是何想法,但是看著他那跪在地上五體投地般的樣子,似乎頗有一種豁出去的感覺。
天瀾真君又走了兩步,隨即開口淡淡道:“你要我收你為徒?”
何毅沉聲道:“正是。弟子知道真君您至今未曾收徒,膝下空虛,何毅如今亦是無師之人……弟子多年來,仰慕崇拜真君久矣,平生常恨不能隨侍於真君身旁。今時今日,或有些許機會,弟子便想著無論如何也要來懇求一番。”
天瀾真君目光微抬,卻是從何毅身上移開,望向了那廳堂門外,那一片黑暗的夜色無邊無際,彷彿是整個世界都是暗的,陰影無處不在。
他看得似有幾分出神,過了一會後才道:“吾乃真君,所收之徒也並非人人皆可。”
何毅叩頭數下,道:“是。弟子自問天資、悟性在本門中也算上流,若蒙真君收錄,定然日夜苦修,不敢有一絲一毫懈怠,絕不敢壞了分毫您的聲名;除此之外,弟子此番前往迷亂之地追殺魔教奸細,便是想為您一展所學,雖不敢妄自誇口縱橫天下無敵手,但一定也不會令您失望。”
天瀾真君眼中微光一閃而過,隨即轉身向自己那張座位上走去,在轉身的那一瞬間,他臉上似有幾分微妙的苦笑自嘲之色,但也是轉眼即逝,道:“原來你是為此而去迷亂之地的?”
何毅不答,只叩頭道:“懇請真君收錄,弟子一片痴心,堅定無比。若日後機緣有成,弟子更願得傳那‘天’字道號,為真君傳承。”
天瀾真君腳步霍然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