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賈常玉笑得聲音都沙掉了,我淚珠子一顆顆就往下掉,扯著嗓子也不顧破音了沒就大喊:“是啊——!我可是你賈常玉的女兒!當然是又傻又好的啦——!這都是像足了你嘛——!”
就這樣嚷嚷著,全牢的人本來都安安靜靜的,就我兩父女在扯著嗓子嘶吼,鬧了半天,嗓子也喊啞了,最後還是賈常玉嚷了聲卿兒啊,爹嗓子要冒煙了,先休息一下啊!
這才給停了。
終於和賈常玉說上話,雖然是用吼得,但是我的整顆心還是放了下來。看著福叔,我就開始傻笑,“看來進來也不錯啊……”
福叔搖搖頭,笑嘆道:“小姐您啊……”
這時候,聽見了一些聲響,有人說,送中飯來了了。
聽見開鎖的聲音,我一抬頭,就看見今早上那牢頭的臉,對著我笑得可真是猙獰醜惡啊。
我咧嘴也還了他一個更猙獰的笑,誰怕誰啊。
別人的飯都是一個大桶子裝著,然後每人發一個兜兒,分著一人兩勺,飯菜當然是很差的了,只是還算乾淨。
別人都分到兜子了,我卻沒有,盯著那牢頭手裡端著的那個兜,我知道接下來來好戲了,得,姐姐陪你玩。
看著我們兩對峙,福叔緊張得開口了,“這位爺,我們家小姐打小嬌慣慣了,剛才多有得罪,您大人不計她小娃娃的過,她還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
那牢頭橫了福叔一眼,鼻子裡哼出一口大氣,“小娃娃?什麼都不懂?啊哈,這真是好笑啊……不過,沒關係……不懂,就我來教!教到她懂……為止!來人!把她的手綁起來!”
反抗是沒有用的,我冷笑著由那兩個獄卒把我的手捆得緊緊的,剛綁好,那個裝了碗稀拉拉的粥的陶兜子就扔到了我面前。
“你給我舔著吃!你不先吃完,別人就都不許吃!”
要我幫著手,彎腰像只狗一樣舔粥吃?
你太低估我賈亦卿的級數了,我哼笑出聲,道:“那又如何,他們沒飯吃,又如何。與我何干?反正都是要死的嘛,餓死也是死啊……好歹還有個全屍呢……啊,對不對?哈?”
我扭頭對著後面那幫子早就已經沒了求生慾望的人道,他們眼裡頭明顯也有些不滿,但是歸根到底還是每一個人吭聲,連那賈衝也乖乖閉上了嘴。
那牢頭整個臉漲紅了,氣得定然不輕。
當敵人想用下三爛的招數侮辱你人格的時候,最好的還擊方法就是,讓他知道,你壓根就沒人性!更無論人格這玩意兒了!
他達不到目的,自然就算盤落空了。
果然,他惱羞成怒之下,一腳踢翻了那陶兜子,一兜的粥混在地上的泥裡頭,和著那些碎掉的陶片片,黑黑白白一攤兒,甚是噁心。
“我今天就讓你學學怎麼說話!怎麼做人!”他一個箭步衝了上來,一雙手全都壓在我的脖子上,直接就把我的臉往那堆陶片和泥粥裡按。
福叔大叫一聲,便連自己的兜子都丟了,撲上來就想拉開他。
“把這礙事的老東西給我拉開!”
“是!”那兩小獄卒連忙上前,把福叔一左一右地架了開來。
福叔掙扎著叫喊:“別啊!求您!這位爺!咱家小姐她不懂事……您放過她吧!放過她吧!我給您磕頭!我給您磕頭!”
我脖子死死僵著用力,肩頭已經被他按到地底下了,那碎掉的陶片兒就是這樣生生地插到了肩胛上頭,我疼得已經咬破了自己的唇,但是那頭還是一直沒低下。
“硬氣?!我看你還硬氣到哪!”
那牢頭惡毒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下一刻,感覺到他的手有一隻已經移到了我的後腦勺,按著就直接把我的臉往那堆碎片狠狠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