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成萬骨枯,有那麼一條路,註定是踏著血肉之軀前行的。
路放深吸了一口氣,既然選擇了,他就必須走下去。
這個時候已經是辰時了,距離午時還有兩個時辰,此地距離鬼斧山只有百里之遙,他是能趕得過去的。
他細細品嚼著懷中的臘肉,味道並不好,至少遠不如秦崢做的好吃。不過他現在餓了,有這個吃著已經很不錯了。
吃完後,他將剩餘的臘肉放到了包裹中,又打算繼續趕路。
可是就在這時候,他發現一件可疑的事情,他身旁的雪,有被許人踐踏過的痕跡。雖說落甲山上的人也會行經此地,可是他們怎麼會如此大規模人群地在此行走呢?
而且從這些痕跡看,這些人行動間頗有章法,全然不像落甲山群豪的作為。
路放腦中閃過什麼,一些幾乎要被他忽略的線索重新匯集在一起,霸無悔痛罵自己的情景,霸蓋天為難的猶豫,以及最後下定決心時的慨然。
路放略一沉吟,便矯健輕盈地躍上了一棵參天大樹,躲在樹杈中瞭望附近。此時整座山都被朦朧的薄雪覆蓋,在月光下發出淡淡的銀光。路放眯起眸子,仔細地看著這片雪山,終於,他察覺到山腳下一處的銀色略有不同。
他跳下樹來,施展輕功,敏捷靈活地穿梭在雪樹間,往山腳下縱去。越接近山腳下,他越證明瞭自己的判斷,這裡果然駐紮有一批人馬。路放以這些人紮營的範圍,大致判斷,應該有兩萬人之多。
他心下不由生疑,如果說高璋所率領的二十萬大軍圍在鬼斧山,那麼這裡的人馬又是從何而來?是高璋特意派出的一批人馬。他們到這裡的目的又是什麼?
路放此時時間並不多,他悄無聲息地離開這片駐紮地,施展輕功重新回到落甲山,進山寨之時由於他已經來過一次,這次守衛嘍囉紛紛放行。
見到霸蓋天時,他單刀直入:&ldo;伯父,這裡發生了什麼事?&rdo;
霸蓋天望著這個去而又返的年輕人,道:&ldo;這裡自然是發生了一些事情,不過你放心,我霸蓋天一定會帶人去助陣鬼斧山的。&rdo;
路放何等人也,他盯著霸蓋天,沉聲道:&ldo;其實落甲山已經被南蠻軍隊盯上,而我的到來恰逢其會,看起來倒像是南蠻軍隊所設下的一個陷阱,引落甲山群豪出寨,然後趁虛而入。&rdo;
霸蓋天點頭:&ldo;是。&rdo;
路放確實來得太巧了,而路放的提議又實在是像個陷阱,不過此時的他望著路放的眸中是信任,他徐緩而堅定地道:&ldo;可是老夫相信你,路公子。&rdo;
&ldo;我相信路家的每一個人。&rdo;
路放頓時胸口發熱。
他知道如今大炎四分五裂,各路將軍懷揣各種心思,慢說個中總有投敵叛國之輩,便是大家都是為大炎,彼此之間誰又能做到真正的信任呢?
可是這位因為路家的連累失去了唯一女兒的老人,他依然能說出一個信字。儘管如今的自己看上去是那麼的讓人疑竇叢生,他依然答應了他帶人馬前去支援鬼斧山的請求。
路放深吸了口氣。
他收斂起所有的情感,平靜地問:&ldo;這裡的主將是哪位,人馬有多少,來了幾日?&rdo;
霸蓋天答道:&ldo;主將乃高璋兄長高登,人馬兩萬,來了四日。&rdo;
路放蹙眉:&ldo;高登竟然也來了。&rdo;
高登這個人,路放也是聽說過的。在南蠻,高為王姓,高登和高璋都是王族子弟。如果是南蠻的高璋是一員攻城陷陣不可多得的將才,那麼高登就是一個陰險殘忍的暴徒。
路放還曾聽說,傳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