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老翁語氣平淡,“放棄雨化田。與你命數相合之人雖不好找,但不是絕無可能。徐本槐生性狡猾,就算得了你手中的魔器,又怎會輕易放過你。你去了,也只是自投羅網。”
林子怡站起身,從樹上摘下兩個梨,隨意擦了擦塞到辛老翁手中,“讓三娘給大聖,就說是我賄賂他的。”
辛老翁收下梨,知她不會聽勸,只能無奈搖頭。
林子怡摸了摸頭上的花簪,那是雨化田親手為她插在髮間的。雖然她嫌雨化田麻煩,總愛糾結這些小細節,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為她盤發。
林子怡笑著說:“是我連累他,又怎麼能丟他一人。”
辛老翁嘆息,“凡人的壽數一向很短,生死簿你也瞧了,此番你就算救他,他也活不了多久不是麼?”
林子怡點頭又搖頭,“化田兄不像我。就算他的壽數僅剩幾年,他也能用那幾年做一番他想做的事。是好是壞暫且不論,我只知道那些東西對他蠻重要。本來口音問題他就挺煩我了,再上升到恨我的級別,那我可就傷心死了。”
辛老翁妥協,卻還是不甘心問道:“若是大聖爺不肯來該怎麼辦?”
“若是不肯來啊。”林子怡想了一會,開著玩笑,“那便讓三娘去鬥戰勝佛出沒的地方立個牌子,要他親自來地府還我的頭髮。他教我變小蒼蠅的時候,騙我念法術是要拔頭髮才能成功,害我那陣子差點把自己給拔禿了。”
辛老翁搖頭,“再禿還能有八十一道天雷劈你身上那陣那麼禿?都劈成碳貂了。”
林子怡:“……再提碳貂我咬你。”
☆、第二十六章
正午時分。
厚重的烏雲遮住日光,帶著風雨欲來的壓抑陰沉。郊外無風,小亭外的楊柳低垂著枝條一動不動,顯得無精打采。
雖是初春,卻悶熱得令喘息的動作都帶上一股疲累感。
郊外有個石亭,上書“折柳”二字。亭中擺設也極為精簡,只有一張圓形的石桌,還有兩個石凳。一左一右,正好對面而坐。
林子怡聽說,這個亭子常用作送別友人親朋,或是供遊人休憩。
她坐在石凳上,一手支頭,坐姿是會讓雨化田瞧見直皺眉頭的糟糕。
她困得直打哈欠,半眯著眼,漫不經心地聽著兩個採藥人在石亭不遠處,議論著京都最近的雷雨天。
等到她都聽到那兩人討論起西街的寡婦到底和隔壁老王有沒有關係時,徐本槐才踏著慢悠悠的腳步,姍姍來遲。
將拂塵隨意地放到石桌上,徐本槐直截了當地問道:“東西呢?”
林子怡伸出食指抵在唇邊,“噓”了一聲,示意他安靜,“先別說話。等我把這段西街寡婦和隔壁老王的曠世之戀聽完。”
徐本槐:“……”
徐本槐:“……你嚴肅點行麼?”
林子怡瞧也不瞧他一眼,“不行。你閉嘴。快到曠世戀的高//潮階段了,你說話我就聽不清了。”
徐本槐:“……”
徐本槐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竟安安靜靜地呆在一旁等她聽完。
他實在閒著無事可做,隨手摘下一旁的楊柳葉。楊柳葉細長,他看了看,覺得這東西也編不出什麼,就在那邊打結打發時間。
然而才摘了五個楊柳葉,林子怡忽然拍桌子一臉苦大仇深,“他們怎麼這麼不厚道?!”
他穩住自己被嚇得一抖的手,抬眼望她,問道:“怎麼?”
林子怡兩隻手拍在自己臉上,一臉難以置信,“他們說到高//潮居然就停了,說他們要回家了。結局呢?!說完再走啊,這麼吊著我好難受啊。寡婦和老王有關係沒關係,在一起沒在一起啊?怎麼能不說完就走啊……”
徐本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