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老媽馬不停蹄地跟著父親的腳步而去,坐在輪椅上的江漠急了。
“柳恕,快追出去看看啊。”
“不去。”柳恕搖了搖頭,像一根甘蔗一樣忤在原地,動也不動。
“去啊。”由於心急,江漠吼了起來。
“你只知道對我吼,江漠,你可有管過我的心情,你媽都那樣說我了,年輕的時候,我在你們江家受過多少的罪,我不會去,再去我就賤。”
拿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而且,是貼了一輩子了。
“你……”江漠想發火,可是,他也覺得柳恕說得對。
再說,現在不比從前了,他可是靠人家柳恕來養活,他已經殘廢了,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商場上呼風喚雨的江漠了。
時代已經不同了,江漠嘆了一口氣,道:“柳恕,我媽有病,你就多擔待一點。”
沒想柳恕扭身就上了樓,連他這個準老公也不管了,江家真是翻天了。
第40章 胡言亂語!
江漠腿腳不方便,又不能追出去,只能坐在輪椅上與自己生著悶氣,真是此一時彼一時了,真是時代不同了。
這幾年,江漠感慨最深。
蘇利小跑步才能追上忽匆匆走在前面的江政勳。
“喂,你慢點兒,我跟不上啊。”
剛追上,稍不注意又拉出好大一截兒距離,氣喘吁吁之際,蘇利揮著頭吶喊。
“江政勳,咱倆還沒離,你這樣對老婆,不怕世人嗤笑麼?犯法的,我要去你們單位找領導。”以前這招最管用,可是,現在,好似不管用了,江政勳置若未聞,還是邁著長腿向前走去,頭也不回,完全不顧忌她。
“喂,我們打一個車好不好?”
終於跑上前趕上他,蘇利小聲地央求。
江老頭子仍然抿著唇,一言不發。
跟著他走了老遠,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穿了多少條街,直至蘇利腿腳麻木的時候,抬頭終於看到了前方寫字大樓上面鑲嵌的金光閃閃的大字:“民政局”
這三個本來是神聖的,是救濟災民發放救資,關心民眾疾苦的地方,然而,現在,蘇利看到這三個字,心裡有說不出來愁苦。
記得多年前,那時候,民政局剛成立,她與江政勳進去領結婚證,走出民政局大門,江政勳可是把她抱回家的,今非昔比啊。
以前的她,長得水靈,如花似玉,現在的她,年老色衰,他看不上她了。
可是,世人不是都說,少年夫妻老來伴麼?
為什麼她的人生就給別人的不一樣呢?
她感覺自從分居後,江老頭就一直與她很疏遠了,在他心裡,根本沒有了夫妻之情,有的只剩下夫妻間唯一的道義與責任。
如果不是顧忌自己的孃家以及世人們的譴責,他早就不想管她,與她過下去了。
想到這裡,蘇利不免一陣陣心口疼痛。
數十年來,風雨同洲卻落得如此悲慘的地步,讓她怎麼能不悲從中來呢?
“江政勳,真的要進去嗎?”
三個字墊得她的心窩子好疼,顫著聲問老伴兒,她對他感情如此之深,她對他的依戀與糾纏,不正是心中埋藏著深濃的感情麼?她嫁給他,嫁了一輩子,這輩子,她也不想再去找任何男人。
她們這代人,思想是非常傳統保守的,始終覺得,嫁一個男人,這輩子就守著這個男人了,到老,到死,生是江家人,死是江家鬼。
“不是你說要離麼?”
江政勳的眸光在民政局三個字上面遊移,但是,感觸肯定與蘇利不一樣。
在他看來,蘇利已經成了一個累贅。
望著江老頭子冷漠的面孔,蘇利心裡陣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