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拿起椅背上的外套便大步向外走,凌振霆看他這副樣子更加氣憤,手指顫抖的指向凌南霄背影,痛心而又悲慼的大聲道:“逆子!逆子啊!”
葉亦歡回頭看了一眼頭也不回的男人,急忙對凌振霆道歉,“對不起爸爸,阿霄今天在公司遇見了煩心事,衝撞了您,您別生氣,我替他給您道歉。”
凌振霆扶著椅背踉蹌的坐下,蒼白著臉色擺了擺手,“他這個逆子……歡歡,你是個好孩子,快回去吧。”
*
葉亦歡追出去的時候,凌南霄已經發動了車子,準備驅車離開。她急忙快跑了幾步,追上去敲了敲車窗。
凌南霄回頭看了她一眼,終於沉著臉色開了後座的車門。
他大約還在氣頭上,修長的手指攀著方向盤,冷著臉色把車開得飛快。他年少時頑劣不羈,和幾個一起長大的發小曾經常飆車玩速度,即便是飛速驅車,卻也能開的極其平穩。
可這車速還是讓葉亦歡膽戰心驚,帶著恐懼,手忙腳亂的拉了把手。
斑駁的路燈在車裡面穿梭,她坐在後座,晦暗不明的燈光映照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堅毅而又冷硬,她望著男人寬厚的背影,一時竟有些恍惚。
他永遠只留給她一個背影,兩個人明明離得那麼近,卻又像是隔著萬水千山一樣,她永遠也走不到他的心裡。
靜默了片刻,她終於還是緩緩輕聲道:“爸爸年紀大了,你不該和他吵架的……”
凌南霄只是輕笑一聲,漠然清冷道:“你何必裝的這麼大度?我爸不許離婚,你敢說你沒有暗自竊喜過?”
葉亦歡笑得極其淒涼,聲音輕的幾近飄渺,“我為什麼要竊喜?我的丈夫和我離婚是為了娶另一個女人,我有什麼值得高興?”
凌南霄只是勾了勾唇角,又將油門踩下去幾分。
他從後視鏡掃了她一眼,見她緊緊的抓著把手,唇角的笑容愈發冷厲。
他明知道她怕開快車,卻還是用這種幾近危險的速度,明顯就是一種懲罰。
012一室淒涼
葉亦歡覺得自己的心幾乎都要從胸腔裡出來了,臉色蒼白如紙,抓著把手的手指都在不停地顫抖,卻寧肯緊緊地閉著雙眼,也不肯開口求他一句。
車子很快就開到了他們的公寓,他將車停在樓下,墨眸微眯,語氣冷的駭人,“葉亦歡,你是什麼人我們都很清楚,再裝下去只能讓我對你更加反感,你最好適可而止一點。”
他這話自是在警告她。
葉亦歡咬了咬唇,拿著包垂首下了車。
凌南霄掉了車頭準備離開,卻不是開去車庫的方向,葉亦歡又上前敲了敲車窗,小聲問:“你不打算上去麼?”
他只將車窗降了一點點,薄涼而冷漠的說:“我的行程什麼時候需要對你報備了?”他說完,升了車窗便迅速離開了。
葉亦歡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車慢慢消失在視野裡,直至不見,一個心也終於沉入了湖底。
其實她很清楚,他是去醫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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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南霄**未歸。
第二天一早,葉亦歡連鬧鐘都不需要,自然而然的就醒過來。
臥室裡寂靜的讓人心涼,她坐在床上,對著一室淒涼驀地就笑了。
葉亦歡起身拉開窗簾開啟落地窗,清晨的第一縷晨光穿過薄霧灑進臥室,朦朧卻又和煦,微風清清淡淡,遠處似有鳥鳴,她閉上眼靜靜的聽了聽,竟然很快就聽出了那是五隻麻雀在叫。
結婚兩年,七百多個日夜,她對著這樣空寂而又落寞的空間已經太過熟悉,熟悉到她能精準的算出每天幾點,站在這個房子的哪個位置可以看到最美的日升日落。
這樣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