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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繁花似錦,奼紫嫣紅,各顯其美。望月軒中燃燒的艾葉氣味亦被滿院子的花香沖淡,若不細細去聞,已經讓人難以察覺到那淡淡的草藥之氣。在春瘟之役氾濫二月之後,玄武帝終頒下聖旨,免了我等的禁足之苦。

阮暨岑身子已見大好,只是身上那九處褪了痂的傷口卻終是留下了粉紅的痕跡。我曾用手指輕輕來回撫摸他的傷痕,道:“讓魏大哥找些去疤的方子來,瞧瞧可是能除了去。”

他卻只是淺淺笑著,用手指輕蹭我的嘴唇應道:“讓它留著吧,如是岑才能越發的珍惜與芸兒一起的每日每夜。”

見他這麼貧嘴,我總是笑,將首埋在他胸前,感受他身上淡淡薄荷香氣,讓我舒適而清爽神怡。

這日,我一早醒來卻已不見得阮暨岑的身影。往日裡但凡睜開雙眼便能見得他嘴角噘著笑意,深情款款的凝視我,隨即便會在我額上印下一記淺吻。掀開繡有團花錦繡的桑絨褥被,穿上塌邊擺放整齊的竹青嵌寶小鞋,徑自起身往殿外去。

覓蘭正巧端了小盆進來,見我已起了身,放下手中小盆盈盈笑道:“福晉先梳洗罷,翠兒去小廚房拿點心,片刻便歸。”

我微微一頓,問道:“王爺可是離府了?”

覓蘭稍稍作想,一邊擰了熱巾給我,一邊說道:“宮裡邊兒一早來了話,讓王爺入宮去,大概辰時離的府。”

捏著錦帕的手稍一用勁,輕擰了秀眉問覓蘭道:“是皇上來的旨意麼?如何不將我喚醒?”

覓蘭見我面色不好,不由愣了片刻才道:“奴婢不知,只曉得是宮裡來了人。王爺見您睡得沉,不許奴婢喚醒您。只留了話,要您莫要擔心,午時便能歸府。”

我微微思索片刻,方道:“可是杜公公來府傳的旨意?”

覓蘭眼中靈光一跳,急忙點頭應道:“福晉說得不錯,來人正是杜公公。”

聽覓蘭如此言,我稍得放下心來。杜公公乃是玄武帝貼身內監,自然多是為玄武帝傳旨。隱隱覺得,只要不是蔚太后宣阮暨岑入宮去,心中便感到安生許多。

說話間,便見得翠兒端了餐點進來,魏錦則尾隨其後踏門而入。魏錦日日都會前來替我會診,一是我身子原本就弱,前些日子又惹了春瘟,阮暨岑總不放心,讓他為我好生調養身子。二則是因我中毒之故,雖有魏錦日日前來替我調息,然究竟所中何毒終不得解,若不能對症下藥,這體內沉積的毒素是如何也除不清的。

見魏錦前來,淺淺對他一笑道:“魏大哥今日來得甚早。”

魏錦見我僅著一件桑蠶雲錦繡裙在身,微微蹙眉道:“福晉身子尚弱,似乎穿得單薄了些。”

覓蘭聞言自然會意,急忙為我披上素白暗花外衫,笑吟吟道:“魏太醫說得對,福晉切莫要再受寒才是。”

魏錦溫言道:“覓蘭姑娘喚我魏錦便可,太醫一職已成過去。”魏錦說得雲淡清風,並無半分惋惜之情。

覓蘭面上一紅,好似有些不好意思,微微欠身應道:“魏太醫乃是覓蘭救命恩人,覓蘭豈敢直呼尊名。”

我自然知曉覓蘭性格,掩嘴一笑言道:“魏大哥便由了她吧,倘若強讓她喚你名字,覓蘭怕是咬掉舌頭也是不肯的。”

覓蘭見我拿她取笑,嗔道:“福晉便拿覓蘭說笑吧。”再看了魏錦一眼,方道:“奴婢去看看給福晉燉的冰糖燕窩可是好了沒。”旋即一個轉身,便風風火火的離了去。

魏錦亦淺淺笑著,方看了我一眼,遂道:“福晉今日素雅,便連發簪也未插上一支。”

我見魏錦好端端的提起髮簪,自然知道他有話要說,開口說道:“今日魏大哥來得正巧,便陪芸兒一同用餐可好?”有對一旁未曾言語的翠兒吩咐道:“翠兒便去廚房叫人添上一副碗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