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又伸了出來,拂向他頸後的玉淵穴,楚天舒一個大彎腰、斜插柳,欺身撲進,點她脅下的期門穴。齊漱玉右邊的衣袖捲了回來,這次卻是把衣抽當作軟鞭來使,不過仍然是攻擊他的咽喉要害。楚天舒倘不變招,袖長指短,只怕手指未點著她的穴道,自己的咽喉,就要給她的這一招“藤蛇纏樹”勒住了咽喉。
雙方各出家傳絝會,霎眼鬥了三五十招。齊漱玉的兩條袖子不但可以當作軟鞭來使,還可以當作拂塵拂穴。這種拂穴的功夫,在武林中也是極為少見的。非但如此,經過她的玄功運用,她的衣袖還能使出板刀招數,拍出之時,勁風呼呼,當真好像一口鋼刀似的。
不過,楚天舒以指代筆,招數亦是精奇之極,判官筆的招數,本來是一寸短、一寸險的,到了根本沒有判官筆而是隻用指頭之時,那真是招招兇險,凌厲異常。以指代筆的點穴手法和普通的保是以手指點穴的手法,完全不同。齊漱玉不由得亦是暗暗驚奇。
激戰中忽聽得“嗤”的一聲,齊漱玉的衣袖被楚天舒的指尖戳破一個小孔。
楚天舒喝道,“怎麼樣,你還不認……”
一個“輸”字尚未吐出唇邊,齊漱玉的另一邊衣袖已是拂著他的左臂,楚天舒一個“細胸巧翻雲”,倒躍出三丈開外。
“沒怎麼樣,你的驚神筆法固然了得,我的流雲飛袖也不見得就輸於你吧?”齊漱玉笑吟吟的說道。
其實楚天舒手中假如是拿著判官筆的話,筆尖早已穿過她的衣袖,刺著她的穴道了,又焉能給她的衣袖拂個正著?
不過,楚大舒此時亦已無心與她爭論一招的輸贏,他只是覺得奇怪,怎的齊漱玉也識得他的驚神筆法。
齊漱玉笑道:“咱們彼此都吃了對方一點點小虧,就算平手吧。其實咱們本來就應該是朋友的,也不必打下去了。”
楚天舒哼了一聲,說道:“我不懂你這句話‘應該是朋友’的這‘應該’二字是什麼意思?”
齊漱玉道:“揚州楚勁松大俠是你的什麼人,假如我猜得不錯的話,他應該是你的父親,對嗎?”
楚天舒道:“你猜得不鍺。這又怎樣?”
齊漱玉道:“著呀,你既然是他的兒子,你就應該知道咱們兩家的交情。我的爺爺是冀北齊燕然。”
她亮出祖父的招牌,楚天舒倒是不便生她的氣了,只好說道:“齊老爺前輩我聞名已久,但我可不知道我們兩家有甚交情。”
齊漱玉道:“哦,你爹爹從來沒有和你提過?”
楚天舒道:“沒,沒有提過。”
齊漱玉好像不大相信,盯著再問:“真的完全沒有提過?那你是怎麼知道我爺爺的名字的?”
楚天舒道:“家父是曾和我說過令祖的大名,他說令祖的武功天下第一,不過卻從未談及他與令祖的交情。”
齊漱玉皺眉道:“令尊說的就這麼多?”
楚天舒想了一會,說道:“當然不止說一句。但聽家父的口氣,或許他和令祖曾經相識,但因他自知高攀不上,故此不敢以令祖的朋友自居。”
他並沒有說謊,不過他卻隱瞞了他的所知。
不錯,有關齊燕然的事情,他的父親就只告訴他這麼多。但卻是和別人談論過齊燕然的。而且他也聽到了那些言語的。
這個“別人”也不是外人,是他的繼母。
他的母親早逝,父親續絃的時候,他只有七歲。
就在那一年的清明節,繼母嫁到他的家中也還未滿一個月,父親帶了新婚的夫人給前妻掃墓,他當然也跟著去。
他的繼母對他很好,但當時他還是個七歲的小孩子,對這個“新媽媽”不免有點妒忌心理,到了母親的墓地,奇書網電子書拜祭一過,他就自己跑開去捉蟋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