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的一個妙人,潘先生也不疑有他,安排了他下去,向陽就這麼開始了學堂生涯。
向晚知道這事,是因為向陽在學堂設計戲弄同學,將玉陵酒莊錢老闆的寶貝兒子弄得頭破血流,事情鬧大,下人急急趕來通報。
原來向陽就乖巧了三天,從第四天起,便開始在同學中標榜自己的身份。說他是折蘭公子唯一的學生向晚的親弟弟,說他是被姐姐接到玉陵,說他經常到折蘭府做客,說起折蘭公子風采、折蘭府的精緻幽靜、折蘭府廚子的絕妙手藝等等,那叫一個頭頭是道。不過十來天的時間,一群或年長或年幼的同學就被他唬得一楞一楞,並很快組成了親近自己的一個小團體。
當初折蘭勾玉與潘先生籌建玉陵學堂的本意是讓更多的孩子讀書識字,而不是讓讀書習字只成為有錢人的特權,所以經過第一年的積累之後,從第二年開始便招收一些條件很一般又想讀書的學生。到今年,那些讀不起書的窮孩子喜歡讀書的,只要長得機靈又有點天分能透過潘先生的面試,也可以在玉陵學堂上學,上學的一切費用全免。正因為如此,玉陵學堂的學生其實分了好幾個等級。而新來的向陽,有了自己的小團體之後,開始欺負嘲笑那些窮學生。
錢老闆的寶貝兒子當然不是窮學生了,錯就錯在他替那些窮學生出頭,於是便被向陽設計,騙至一間空屋子,推開虛掩的門,懸懸放在門上的酒罈就這麼砸下來,正中腦袋,滿頭的鮮血,當場昏了過去。
事情於是鬧大了。
這事看起來很有向陽風格。打小他就是這麼設計欺負向晚的。潘先生趕至,命人先將錢小公子送去醫館救命後,追問事情過程時,向陽卻開始推卸責任,硬說這事不是他的主意,而是從知道他身份就拍他馬屁跟在他身邊忠心不二的沈江為了討他歡心一手策劃的。可憐沈江歷來膽小,本就已經嚇壞了,如今一被栽贓,當場就大哭起來。
向晚急急趕至學堂,現場還有些混亂。一大群的學生停了課,議論紛紛。
向晚先是問了受傷的錢少東的情況,得知他情況比較嚴重,送了醫館還不知情形如何,向晚一怒之下,當場就甩了向陽一個巴掌。
“姐……”
“誰允了你來學堂上學?”
“姐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打小就是個審時度勢的人,這會子捱了一巴掌,哪還能不清醒。
向晚甩了他伸過來的手,轉身對著潘先生微一行禮,吸了口氣恢復平靜道:“給先生添麻煩了,出了這種事,先將他的學籍除了吧。”
“小陽,小陽……”
潘先生還未表態,一中年婦女的聲音由遠及近,向晚皺眉,果見向夫人飛奔而來,及至跟前一把抱住兒子跪身於地,扯著嗓子,聲淚俱下:“小晚,小晚,你弟弟還小,不懂事,你就原諒他吧,他以後再也不敢這樣了……”
向晚皺眉,避開身,對著跟著她過來的那兩個侍衛道:“將他綁起來,送至玉陵酒莊,告訴錢老闆,全憑他作主,不用給折蘭府面子。”
侍衛領命,上前動手。向夫人護子心切,擋身於前,又哭又鬧:“小晚,他是你弟弟啊,你不救他,怎麼還將他往死坑裡推!”
“既撇不清這層關係,便也得盡了人事,至少面子上總得做足,以免落人口實。”
折蘭勾玉的話浮現在耳畔。向晚心裡一動,忽而蹲下身悲慼道:“娘,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再則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家師貴為玉陵城主,我更應該以身作則,怎可循私舞弊,做出那種以權壓人之事。怨只怨弟弟太不爭氣,我們只能祈禱錢小公子平安過此關,這樣弟弟說不定受頓皮肉之苦,還能保住一條小命……”
向晚畢竟不是那種表情豐富生活戲劇之人,雖想流幾滴淚以示真情實意,結果卻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