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有些亂,蘇鈞手撐著車門不坐進車裡去,被後面的人一腳踢了進去。
“你們最好老實點,這是妨礙公務和襲警!你以為報警是鬧著玩的!”
工頭是第二天早上到警察局的,抓進去的兩個人被分別關在房間,那幾個協警稍稍問了話,就直接粗暴的讓各自簽了和解書,但卻依然不放人。
工頭在社會打滾過這麼多年,也知道鬧到了警局怕是沒那麼容易撈人,他遞了兩條煙,對方終於鬆口了,被踩了兩腳的那個協警笑著說雖然是襲警,但是可以好商量,把醫藥費賠了就能私下解決。
一共三千,剛好丟竊的樹木,明擺著想撈錢。
工頭本來不想管,看著蘇鈞年紀小,動了惻隱之心,想到了以前的自己出來打滾也就這麼大年紀。
又說了好話,花了兩千塊把蘇鈞給撈了起來。他自然不是開善堂的,又給了蘇鈞三百塊,讓蘇鈞當作回去的旅程,把起了爭執的兩個人都從工地打發了。
向黎聽說了事情,急忙趕了過去,他十幾歲的時候跟著師傅學了點木匠,算幹得技術活,每天沒有那麼累,工資卻要高兩倍,他自然不住宿舍,在附近租了房子,所以也就沒有在第一時間知道這事情,他過去的時候,蘇鈞剛剛從警|局出來。
向黎把蘇鈞帶到自己家,蘇鈞除了開始說了聲“謝謝”,就再也一言不發。
向黎也知道這件事對蘇鈞打擊很大,開口安慰了幾句,不知道過了多久,蘇鈞終於開口說了第二句話,“我可以借一下你的衛生間洗個澡嗎?”
向黎愣了愣,蘇鈞的太反常了,突然間就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當然可以,你洗吧。”頓了頓又說,“這麼久了你都沒吃飯吧,我去外面買點東西。”
“嗯。”蘇鈞輕輕的點了點頭。
等著向黎買了晚餐再回來,房間裡的人已經不見了,衛生間的霧氣還沒有完全退去,不然他真的以為蘇鈞沒有來過一樣。
此後他再沒有見過蘇鈞,也不知道人去了哪兒,直到多年後的今天,要不是當初他對蘇鈞的印象深刻,偶爾還會想起來,不然今天他還認不出人來。
他不知道蘇鈞後來去了哪裡,又去哪兒湊到了學費,不過幸好,一切都得到了解決,眼前的人現在過得不錯。
向黎從回憶中抽出神,“我待會兒還有事,先走了,留個電話號碼,下次出來吃個飯,有事情可以找我幫忙,你也不要客氣。”
向黎現在已經不做木匠了,他後來做了建材發了點兒財,這幾年又在中山開了個燈廠,算是小有成就,也算衣錦還鄉了,人對以前還是窮的時候交的朋友總是感情不同。這麼多年不見蘇鈞,他也還有惦念,當初少年哀莫大於心死的眼神,他一直沒能忘記。
兩個人留了電話,等著向黎走了之後,蘇鈞拿著兩瓶水往回走。
他有多久沒想到當初的事情。
那時候他雖然不能說萬念俱灰,心也完全的涼了下來,大腦一片空白,從向黎的房子裡走出來,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
鋼鐵混凝土的城市燈火闌珊,好像和他格格不入。 世界這麼大,但是卻沒有他容身的地方。
他當時漫無目的的往前走,到一家會所的後門停了下來。
那天‘夜色’剛剛是招來的一批人,還有幾個唇白唇紅的少年也站在那裡,有人找蘇鈞搭話,蘇鈞也沒有應。
後來裡面出來了一個人招呼,他就沒有意識的跟著走了進去,等明白過來的時候,才知道這是個什麼性質的地方。
蘇鈞愣了一下,心裡地意義上竟然想著反正都變成這樣了,若是真的能……倒是能解決他的事情。
他身上就剩一張身份證和三百塊錢,什麼都沒有了,又有什麼可在意的,左右不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