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不好,所以蘇鈞經常把達達往室外帶,也難得達達喜歡乒乓球,所以他經常陪著達達過來玩。
附近倒是有一個乒乓球的興趣班,裡面也有幾個四歲的孩子,但是蘇鈞不想把達達的愛好變成一種學習,沒必要,要在喜歡的話大了些也可以學。
至於課後的英語興趣班,計算機興趣班,他也全憑著達達自己的愛好,也不勉強,完全是放養式的教育。
陸庭川把達達抱了起來,“累了沒有?要不要喝水?”
“嗯。”
蘇鈞幫達達擦了擦汗,“我去賣。”
旁邊就有小賣店,就幾十米的距離。
***
“蘇鈞?”
蘇鈞聽有人叫他,條件反射的回過了頭。
向黎覺得前面的人側臉有些像多年前認識的一個人,就試著叫了一聲,等人回過頭,他發現叫對了人,有些意外和欣喜,“真的是你。好巧,我前天才回來,今天隨便逛逛就碰到了你,蘇鈞你什麼回來的?最近在做什麼?”
“做一點小生意。”
向黎想了想,有些猶豫的又問,“你後來有沒有去讀大學?”
蘇鈞笑了笑,“我都畢業幾年了。”
向黎鬆了口氣。
說真的,當時蘇鈞說自己掙錢是要去讀書的時候,而且是X大,一個工地的工人都不相信,他當然也不信,以為蘇鈞隨便說說,在吹牛。
畢竟大學生誰會在工地裡幹活,而且又是X大。
向黎比蘇鈞大兩歲,兩個人又是老鄉覺得親近,從前一起工作的時候,兩個人走的比較近。後來他才漸漸瞭解到蘇鈞沒有說謊。
蘇鈞高考之後,在工地裡找活兒做,居然真的是為了學費。
一晃這麼多年,往事彷彿還在眼前,他記得那時候蘇鈞才十七歲,整個人瘦瘦的,面板是常年不見陽光的白。當年的工頭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本來不想收蘇鈞的,不知道怎麼被蘇鈞說動了,後來工頭怕蘇鈞累倒了,倒是有照顧他,沒蘇鈞做那些最重的活。
不過又能照顧到哪兒去,工地裡本來做的就是體力活。
六月到八月,一年最熱的三個月,中午的溫度有四十幾度,蘇鈞是曬不黑的那種,但是長時間曝光在烈日下,背部還是無可避免的被曬傷了,一片一片的紅色,還蛻皮。
一開始別人都以為蘇鈞做不長久,但沒想到高強度的工作量,蘇鈞居然硬生生的都扛了下來。
那年蘇鈞收到了大學通知書,坐著火車提前兩個月到了C市,他一個高中生才踏入社會,涉世未深,花了兩天時間在工地找了個活兒。
包吃包住,一天一百二。
給工人住的宿舍能好到哪兒去,上下鋪的鐵架床,一個不到三十平米的地方住了二十幾個人,地下室不怎麼通風,到了夏天,汗臭味腳臭味瀰漫在房間裡,讓人昏昏沉沉,久了連著嗅覺彷彿也消失了。
蘇鈞是最後一個住進了的,他的床位在最裡面,床位擺著個小桶,廁所離得很遠,晚上所有的人都撒尿在這個桶裡。有些人半睡半醒模模糊糊的會撒到外面來,所以那個角落瀰漫著讓人難以忍受的味道。
一個宿舍的男人,都是血氣方剛的光棍,晚上難免經常會說些黃|色的笑話,大家看著蘇鈞平時不吭聲,偶爾還會拿蘇鈞打趣。
蘇鈞卻從來不搭話,有些不合群一樣,蜷縮在角落裡,沒有人知道他睡沒有睡。
那件事情爆發在八月中旬,真的有的時候,現實不會扶你一把,還會讓你的境遇更慘。
工地是一個半月結算一次工資,那時候溫度最高,活兒最累,所以工資也比較高。
工頭給蘇鈞結算了一個月工資,按照規矩扣留了半個月工資當押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