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懂了沈玉衡的話一般,歡快的在沈玉衡的身邊打著轉,勐烈的罡風在她的身邊刮過,卻也只是讓她的裙角微動,那些在罡風之中掙扎的魂魄不由得羨慕的看向沈玉衡。
若是他們也能這麼容易的在罡風之中行走該有多好!
不過他們卻也只能想想,自己有幾斤幾兩他們還是很清楚的,與其去幻想著和罡風處好關係,還不如趕快過了這裡,畢竟在罡風之後,還有其他的劫難呢!
那些罡風似乎有意識的把沈玉衡往一個方向帶,沈玉衡心中疑竇頓生,跟著那些罡風走了許久,一直到幾乎看不到任何魂魄的影子,那些罡風才勐然停了下來。
一片黑暗之中,唯有那一盞燈籠在幽幽的發著光,而在燈籠之下,翠衣男人靜靜而立,面目柔和的一塌煳塗。
男人遠遠地瞧見沈玉衡的身影,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容來,只見他俯下身將手中的燈籠也點燃,隨著晃動的火光,男人緩緩的靠近了沈玉衡。
“你來了?”男人的聲音如同沈玉衡想象的那樣溫和。
沈玉衡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這個男人身上有一種很神奇的力量,那種春風化雨的力量奇異的讓沈玉衡的心都平靜了下來,在男人的面前,彷彿一切罪惡都不應當存在一般。
男人的眉眼溫柔,目光也溫柔,整個人都像是一泓流動的清泉,也更像是那在炎炎夏日之中劃過喉頭的甘冽泉水,只要看見這個男人,彷彿整顆心都能夠安定下來一般。
“你果然和她很像。”男人輕輕笑了笑,引著沈玉衡往裡走。
她?她是誰?沈玉衡心中雖有差異,足下的步子卻沒有停頓,不自覺的緊跟著男人的身影。這道身影實在是太過美好,讓她有一種忍不住追隨的衝動。
“啊,居然忘記自我介紹了,真是失禮。”男人忽然又偏了偏頭,臉上帶著幾分愧疚,也許是這一張柔和的面孔,無論他做出什麼樣的表情,你都覺得他是真心實意的,不會有半點的摻假。
“我叫秦艽(同‘求’音)。”秦艽微笑,手中的燈籠隨著他的動作晃動起來,那忽明忽滅的燈光給他整個人都帶了幾分柔和的味道,彷彿這個世界所有的美好都加諸在他的身上一般。
這個名字曾經在整個九州都響徹,然而隨著歲月的流逝,他的故事都已經湮滅,就連那個名字也漸漸消失在世人的眼中,彷彿他從未存在過一般。
沈玉衡不知道這個名字背後隱藏的深意,可是她卻莫名的覺得這個名字好聽到了極致,彷彿只要念一念,就能夠讓自己的心魂都跟著寧靜下來一般。
見到沈玉衡聽到自己的名字也沒有任何反應,秦艽眼中的神色稍微變了變,最後卻都變成了嘴角的一抹苦笑,哪怕她們是同一個個體,然而卻也不是同一個人。
她到底不是她。
隨著那晃動的火光,秦艽帶著沈玉衡到了一個茅草屋,只見秦艽把燈籠掛了起來,又點燃了那桌上的蠟燭,黑暗瞬間被驅散,只剩下滿室的光輝。
白髮的男人單手撐著下巴坐在桌子的另一頭,似乎已經保持這樣的姿勢很久了。
那人分明在這塵世之中,卻又獨立成卷,他分明是坐在那光明照耀不到的陰暗之處,卻彷彿有光照的他通體明亮。
無論在哪裡,他都是一個奪人眼球的人。
然而沈玉衡卻只是望了他一眼,便轉開了目光。
愛恨都隨浮生老,更何況她已斬斷情絲,從此人間愛恨再也和她無關。
秦艽似乎沒料到沈玉衡是這樣冷漠的態度,他微微怔了一下,然後忽然又明瞭了。
她們終歸不是一個人,一個胸懷博愛,風流多情,一個卻是慈悲為懷,骨子裡卻帶著一種駭人的無情。
他若是把這兩個人混作一談,才是真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