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源頭已經被沈玉衡封住,可是那股味道還是瀰漫在整個丹房之中,一直也不肯散去。
實在忍受不了那難聞過分的味道,幾個人逃似的從丹房裡頭衝了出來。
一出門,沈楠歌忍不住大口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瞬間覺得整個人都被淨化了。
等到這股怪味散一散了,沈玉衡再次拽著四個童子進了丹房。
因為有整個沈氏王朝的支援,她並不需要擔心藥材的問題,每每她鑽進丹房,往往就是幾日的不眠不休。
“你還真是努力啊。”
寒來暑往秋收冬藏四個娃娃已經伏在地上睡的香甜,只有沈玉衡還點著燈,不斷的在紙上寫寫畫畫,把這些日子她煉製丹藥的心得寫了下來。
在這沉靜的夜裡,那一聲女聲便尤為突兀。
女子的身影漸漸從夜色之中顯現出來。
一身黑衣幾乎融進夜色裡,一頭黑髮乾脆利落的束起,眉間一片凌厲的神色,她的嘴角還掛著嘲諷的笑容。
是凌風。
“不然呢?”沈玉衡收了筆,淺笑。
不努力做什麼呢?難道就甘願做這一輩子的凡人嗎?不!不可能!
“不過可惜,你努力也是沒有用的。”她嘲弄的看著沈玉衡,那忽明忽暗的燈光把她的神色都映的晦暗不明。
風穿過大開的窗戶,晃動的燭光把她的影子都拉扯的恍如地獄來的惡鬼一般。
“那又如何?”按住被風吹的已經微微飛起的紙,沈玉衡輕嘆了一口氣,看著她的目光已經略微帶了幾分憐憫。
她早就不是那個驕傲任性的慕容楚楚了,在她選擇墮入魔界的那一刻,她就已經不是慕容楚楚了。
或者說,最開始的那個慕容楚楚已經死了。
她看似風光,可是卻只是舞臺之上的提線木偶罷了!
一旦她對自己如今的所作所為做出什麼反抗……那麼迎接她的只有滅亡。
慕容楚楚被她這目光看的心頭火起。
憐憫?她有什麼資格用那樣的目光看著她!如今她有權有勢,青雲直上,而她卻從天之嬌女淪落至此,那個該被憐憫的人,是沈玉衡,而不是她!
“沈玉衡,你敢不敢和我打一個賭?”想到她今日的來意,她忽然笑了起來。
魔君不會讓沈玉衡死,無論如何,保住沈玉衡的命是底線。
可是在這話之外的意思,就是無論他們怎麼折磨她,魔君都不會插手!
對於他們這群和沈玉衡有舊仇的人來說,還不是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沈玉衡以後的悽慘日子可想而知!
“賭?你拿什麼和我賭?拿命嗎?”沈玉衡淡定的又點燃了一根蠟燭,她的聲音分明波瀾不起,只是聽在凌風的耳朵裡卻帶著濃濃的挑釁。
她在看不起她?她有什麼資格!
凌風有什麼能和沈玉衡賭的呢?她的權勢來自於背後的魔君,一切的威能都來自於她背後的男人——縱然她從來不這樣認為,可是事實就是如此。
每當她的能力不足以應付眼前的事時,她身後的男人就會一個一個的出現,為她解決掉一切的困難。
在她毫無意識之下,她已經成了他們的附庸。
“沒有賭注的那個人,是你才對吧?”很快的,凌風的情緒就平靜了下來。
這個沈玉衡不過是強裝罷了,一個連修為都沒了的人,還有什麼狂妄的資本?
激將法對於沈玉衡來說並沒有什麼用,她只是平靜的整理好了書桌上的一沓紙,那張一向帶笑的面容上如今也一如既往的帶著清淺的笑意,然而凌風卻不能從她的臉上看出任何該有的情緒變化。
她哪怕在笑,卻也只是一種禮節性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