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打火機。 我望著身邊的桑子,她一直低著頭,一言不發。看來這種場合使她很難堪。 “桑子,你也舍不掉你表哥吧?”我把一隻手放在她的胳膊上。 “別問這個了……”她乞求地望著我,神情惶恐。 “好,不問。反正我也明白了!”我好言安撫著她。 三個男人的目光都聚在我和桑子身上,有些惶惑,也有些好奇。也許我有點忘情了?讓人看起來很不妥?我趕緊把手收了回來。我絕不能暴露身份,不能讓事情變得節外生枝。 接著,幾個人都沉默了,唱片也停止了,客廳裡靜得能聽到每個人的呼吸,大家各懷心事,都是不平靜的。做了這麼長時間的心理諮詢,我幾乎沒碰到這麼棘手的個案。也許,是我把自己捲進去的緣故吧? 不能再留戀了,我必須從這個泥坑裡自拔,是該快刀斬亂麻了。 我長舒一口氣,果斷地對桑子和穆安說:“你們的情況我已經瞭解得很清楚。作為一個心理醫生,我向你們建議,既然不能分,就堂堂正正地合吧!” “馮醫生說得有道理,”九子鄭重地說,“分即死,合即生!我們幾個作見證人……” “九子……”穆安制止他繼續說下去。 “穆安,再這麼過下去很危險。”黃羽說,“桑子已經出過一次事了!” 桑子的臉漲得通紅,聽不下去了,一個人跑到了院子裡。室內沒有了桑子,緊張的氣氛似乎有所鬆動。 “還有什麼解不開的結?”我耐心地問穆安。 穆安又點上一支菸,抽了好幾口,才抬起頭,疑惑地望著我。 “不用有顧慮,就把我當成心理醫生!”我鼓勵他。 他咬了咬嘴唇,說道:“我父母去世之前,我一直以為她是我親妹妹。知道真相時,我儘管已經懂事了,但怎麼也做不到把她當表妹看待!” “聽桑子說,你對她有過一次衝動。當時,是什麼把你驚醒了?” “有個很怪的感覺,纏我很多年了——我一對她有衝動,她就會變成了八歲時的樣子,瘦小、單薄、失魂落魄。親人們走後,好長一段時間,夜裡我都得抱著那個小身體睡覺,稍一放開,她就哆嗦成一團……”他停頓了一下,低下了頭,“我怎麼能對我八歲的妹妹施暴啊,那樣我還是人嗎……” 穆安的話給了我前所未有的打擊,事態遠遠比我想象的嚴重——更危險的不是桑子,而是穆安!桑子的憂鬱是外顯的,而穆安的則是隱蔽的,如果任其發展,後果不堪設想。我的心情沉重起來,眼前變得一片黑暗。 可只要沒有完全絕望,還有一絲疏通的可能,我都應該竭盡全力幫助他們。接著,我把巴赫和他堂妹的故事講了出來,穆安聽得挺震動。 “學學巴赫和他堂妹吧,身心結合!你們沒有退路了。”我鼓勵地說。 “說不定可以一通百通!”黃羽說,“我和九子都快被你們拖垮了。” “你們不做出榜樣,我和我表妹怎麼有勇氣和世俗爭鬥?”詩人九子激|情澎湃。 “慢慢適應。朋友們都在支援你們!”我說。 “你們有愛情,還有什麼可顧慮的?”九子說。 “可以慢慢實施這件事,但不能退縮!”我再次給穆安打氣。&;nbsp&;nbsp
這樣可能會害了他
看了看腕錶,已經十點半了,我決定和桑子單獨談談。 桑子就坐在院子裡的石桌旁,我叫上她,走出大門,來到廢棄的飛機跑道上。沿著跑道走了好一會兒,我也沒找到一句合適的開場白。身旁的野茅草瘋長了一人多高,我扯了一片葉子,不小心被上面的毛刺揦痛了手。桑子趕忙抓住我的手,湊近了看,又吹了吹,緊張地問我疼不疼,要不要回去擦萬花油。桑子這寥寥數語,把我感動得眼眶發熱。此刻,我變得柔軟而脆弱,不但忘記了怎麼開導她,反而渴望她的撫慰。 初夏的夜晚,天幕上的繁星晶亮,野茅草深處的蟲鳴悅耳——世界沒有一處不是生生不息的。此刻,這個生生不息的世界是我和桑子的,起碼頭頂這片繁星遍佈的夜空,屬於我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