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式嘴裡還在有一句沒一句地和導數搭話，為了避開水坑他是低著頭前進的，一片明亮的水窪上搖曳著一條扭曲的黑色影子，宛如惡鬼一般窺視著自己，函式定睛一看，是樹影。明明沒有風，矮小的灌木叢卻抖了一下。

函式感覺有些不安。

「好了，就送你到這裡了。」導數搖搖手，「再見。」

其按照導數的習慣，他會站在樓底下，等到函式走到自己的房子裡把燈開啟再離開，但是這些函式都不知道。他以為只要自己走進了這棟樓，導數就會告別。

一陣風吹來，樹葉發出窸窣的聲響，像是冤魂的哀嚎，水面因為夏風而劇烈的搖晃起來，樹影碎成一截一截，地上的影子擺弄著自己畸形的身軀，像是即將要纏上行人的腳踝。

函式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他的手抓住了導數的胳膊，對著導數說：「……天怪冷的，到我家喝杯熱茶再走吧。」

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很用力，導數看著函式，從對方的神情中似乎是察覺出了什麼：「……好。」

函式始終抓著導數的胳膊，從進電梯到出電梯，再到大步奔向自己的家門，掏出鑰匙開鎖。函式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沒有一個多餘的細節浪費時間。

兩人立刻進了門，導數看著函式的家門被關上。

函式緊繃的神經此刻終於放鬆了下來，鬆開了那隻抓著導數胳膊的手，撥出了一口氣：「但願是我的錯覺。」

胳膊上的壓迫的力道忽然間消失，但是此刻導數沒有時間去回味，而是追問道：「怎麼了？」

「我感覺有人在跟蹤我們。」

第26章

「你有仇家嗎？」導數坐在沙發上問。

函式坐在他右前方。

凡是叫的出名字名字的數學定義在高中數學課本界都以一個個單獨的人形存在。即使某些數學概念可能有交叉，例如對映和函式。所以在高中數學界，除了高考試卷中最愛關照的那幾個題型和考點，剩下很多數學概念基本上不可能成為高考題，處於無業遊民的狀態。無業遊民再進化一下，就成了混混。

比如對映，就從來沒有收到過高考的關懷。

「沒有。」函式搖頭。

「總之萬事小心。」導數面色凝重地補充道，「要不你存下我的手機號碼吧，不介意的話最好能設定快捷鍵撥號，這樣就算萬一遇到了特殊情況，也方便求救。」

「我手機裡有你的手機號。」

「高考命題人給你的？」導數問。

「嗯。」

高考命題人把qq號給函式的時候也當然不會忘記給手機號。函式就儲存了一下。

「好。那你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導數從沙發上站起身，對著函式說，「那我回去了。」

「你——」函式脫口而出，他也急忙跟著站起來，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我不知道對方是衝著誰來的，萬一目標是你，現在出去正好碰上他怎麼辦？」

函式將放空的目光聚集在導數身上：「要不你今天在我這裡留一晚吧？」

「你擔心我？」導數輕笑一聲，他的眼角微彎，瞳孔裡倒影著燻黃的暖色燈光，「你不知正好想知道對方的目標是誰嗎？我出去要是和歹徒打起來了，那它的目標就是我。我要是能平安無事地回家，那就不是我。」

「你——」函式蹙眉想說什麼，被導數的話給打斷了——

「我開個玩笑。」導數微微上揚的嘴角還維持著之前的弧度，「你放心，我學過撒打拳擊，跆拳道十級。」

導數四指握上門把手，轉頭對函式說道，「再見。」

第27章

「吱呀——」，門被關上了，函式有些恍惚，導數的笑容像是梅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