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眾人發自肺腑地誇讚導數的唱功，導數也只是禮貌卻又有點疏離地說了幾聲「謝謝」。

之後誰又上去開始了新的演唱，於是之前那場驚艷了眾人的夢被徹底打破，消失在動感跳躍的音符之中。就如同很多人都會經歷的一樣——人們夢醒之後會在短短几分鐘裡連先前夢的內容都忘了。

只可惜還有一個人沒有醒來。

函式戴上耳機，正滿意地欣賞著自己剛才錄製的影片。

導數只是默默地走到了函式身後，雙手撐在椅背上，微微傾下身，但還是很紳士的保持了一個得當的距離。導數的目光從函式發旋處著手，再到他的臉上，最後停在了函式的手機螢幕上。

混著目光的燈光映在函式的臉頰上，已經不那麼純粹，函式像是意識到什麼，他扭轉過頭，卻沒想到正好對上導數的雙眸——

「你在拍我？」導數問。

函式有剎那的失言，包間昏暗但導數的眼睛裡閃著光，然後他在導數的雙眸裡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第17章

明明是光明正大的拍，說的像是自己在偷拍一樣，函式莫名的臉有些燙，於是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想到，一定是夏天太熱了，空調溫度也不打低一些，害。

導數將撐在沙發被上的手收回到腰側，因為此時的函式已經站了起來，臉面對著導數，但是目光飄忽不定，並且表現的有那麼一點像是幹壞事被抓包的孩子。

導數安靜地等著對方的回答。

「啊——」函式隻好曲線救國轉移話題，「你唱歌真好聽。」

說完，函式就在心裡默默為自己點讚，看看這機智的接話方式，這樣對方就不會糾結於自己的拍影片行為了。

果然，導數眨了一下眼，掩去了雙眸裡的細碎的笑意，說道：「謝謝。」

函式這時才有了一點自己在掌控話題走向的感覺，本來按理說函式應該抓住這次機會將兩人的談話內容轉移到旮旯衚衕裡去的，但是函式再次鬼使神差般說道：「我把影片發給你吧。你唱得真的很好聽。」

說完函式差點咬到自己舌頭。

函式:操，我在幹什麼？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函式隻好四肢僵硬地點開qq，在聯絡人列表裡找到燦爛天空，將影片發了過去。好在影片傳輸的時間裡導數沒有繼續那個為什麼拍影片的問題，而是很自然地走到沙發前坐下，函式也不好繼續一個人杵著，就轉身坐了下來。此時導數就坐在函式兩掌之遠的地方，看著手機螢幕不知道在幹什麼。

檔案傳輸了一分鐘左右，然後函式收到了對方的訊息：「拍的不錯。」

很官方，非常官方，官方到函式所有奇怪的反應都歸於平靜，官方到函式以為自己又在和導數進行對接任務，直到三秒後，他收到了來自對方的一個qq表情——

/微笑/。

第18章

作為一個一級微博衝浪選手，函式曾經深入學習過「鄭州高中骨幹教師培訓」裡的圖片誤區，不僅學過，而且還笑過——

在老師眼裡，表情/微笑/表示鼓勵，表情/再見/表示再見下次聊。

但其實，在學生眼裡——

/微笑/表示面對蠢貨，只能尷尬而不失禮貌地微笑。

/再見/表示跟你沒法聊了，只好微笑著說快滾吧。

函式呆愣了一瞬，隨即陷入了沉默，在心中暗道，這位大佬該不會是表面笑嘻嘻，心裡p吧？

手機螢幕上那個黃色圓臉嘴角彎成了一個恰到好處弧度，兩隻圓圓的眼睛眨啊眨，正盯著螢幕外的自己。函式嚇得手一抖，手機差點掉到了地上。

函式趁著不注意去瞥了一眼身旁導數，被抓了個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