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餘果提著給鍾尚舟裝好的飯菜,準備去對面送給他。 其實原本是打算在童心語來之前,餘果住在他那裡照顧他,卻被男人卻拒絕了。 他們本來住的就近,走路兩分鐘就到,鍾尚舟說不用為了照顧自己而要跟陸承安分開住。 所以每天的飯菜也都是餘果跟徐叔做好後,把鍾尚舟的那一份送過去。 但這幾天男人的胃口一直很差,剛剛餘果跟陸承安發洩情緒就是因為對方早上和中午都沒有吃東西,還總是說自己不餓。 “唉,希望今天做的菜能符合哥哥胃口。” 餘果在別墅大門前給自己打氣。 他好不容易才有了家人,有了這麼好的兄長,他真的一點兒也不希望看到他沒有精神。 別墅的安防已經錄進了他們這幾個人的資訊,所以餘果直接刷臉就進去了,很快到達三樓。 敲了敲房間的門,餘果聽見鍾尚舟低沉的聲音從裡面傳來:“請進。” 推開房門,鍾尚舟正坐輪椅上在陽臺邊澆灌著盆栽。 這是餘果和陸承安特意買回來佈置的,據說是國際上最新太空裂變品種。 花期一年綻放三季,顏色五彩斑斕,只需要定時澆水,連蟲害都不會生,很好養活。 “哥哥!” 餘果進到房間裡,像只歸巢的小鳥,輕快地飛奔向鍾尚舟。 “等久了吧?我跟你說哦,今天的菜都是我嚴格按照雲山閣營養師給的食譜做的,花費了我很大精力,哥哥必須賞臉!” 就算會勉強吃下去,餘果也得逼迫著鍾尚舟多吃! 本來就出車禍元氣大傷了,怎麼能不好好吃飯呢? 鍾尚舟放下水壺,轉眼看著活潑的小少年,嘴角揚起一絲溫柔的笑容:“嗯,哥哥肯定會努力吃飯。” “但……“說到這裡,鍾尚舟的眉宇凝成結,“本來應該哥哥照顧你的,如今卻讓你來關懷我……” “哎呀!” 餘果在桌上一邊擺弄食盒一邊彈起,看起來相當不滿意男人的話。 他拿出碗筷遞給鍾尚舟,煞有介事地擺出嚴肅臉,“哥哥你怎麼可以這樣想呢?我照顧你是應該的啊!我們現在可是家人了!是最親密最重要的家人!所以這點事情對我來說,根本不在話下!” 他說這話時眼睛裡閃爍著光彩,亮晶晶的,彷彿世界上最絢麗的煙火,讓人捨不得移開目光。 鍾尚舟看著他認真又執拗的表情,這幾天一直壓抑在胸腔裡的煩悶,似乎一下子都消失了。 他沒忍住,伸手觸上了小少年蓬鬆的頭頂。 如果自始至終他們兩個都沒有過分離,一起長大,那該是一幅怎樣溫暖美好的光景? 罷了,時間既已經按照命運的軌跡流逝了,何苦再繼續執著於從前的苦痛。 而此刻,遠在南城與蘭城交界的一間陰暗出租房裡,消失了一個多星期的童心語此刻蜷在佈滿黴味的被子中。 他額頭抵著冰冷的床鋪,整個身體縮成一團,豆大又茂密的汗珠不停從那蒼白瘦削的臉頰滑落。 有幾滴消失在他乾燥起皮的唇瓣裡,鹹澀、灼熱,帶著血腥的味道。 “嘶——” 童心語痛苦呻吟,猛地睜開雙眸,映入視線中的卻是一片黑暗。 他用盡全身力氣抬起手臂,摸索到旁邊的手機,摁亮螢幕。 破碎的幾乎無法看清的螢幕上顯示著晚上七四點十分。 “糟了!” 眼看馬上就要到了他在酒吧裡兼職的時間,童心語一驚,趕緊爬起來換衣服洗漱。 “阿嚏!阿嚏!” 從出租房出來,跑在半路上,沿途會經過一片臭氣熏天尖酸刺鼻的垃圾堆。 童心語不受控制地打噴嚏,結果那濃烈的味道愈加肆虐,嗆得他喉嚨疼。 一直走了約兩百米,才到達去往市裡面的唯一一個公交車站。 這兩天正值梅雨季的起始期,所以路上還遍佈著大大小小的水坑,當然如果是在排水系統好的市裡面,肯定不會有這種情況出現。 童心語等了十多分鐘上了公交車,找到靠窗的位置坐下。 夜幕下由郊區駛往市區的鄉間公路連一盞路燈都沒有,黑漆漆的。 夜風有些涼,童心語裹了裹衣服,目光望向窗外連成一串珍珠的跨海大橋。 南城是海洋城市,遠方一座座燈火輝煌鳴著汽笛的郵輪、遊艇停在岸邊,將海岸照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