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球球點頭，接著開始給陸承安解釋自己吃饅頭的事：“哥哥不上學後總是打工到凌晨才回來，他會早上給我準備好饅頭，我晚上從幼兒園回來再吃，這樣方便，饅頭也不容易變壞！” 而除此之外，在球球的記憶中能吃到一頓香噴噴的肉絲蓋飯已經是一年前。 那會兒媽媽還在，雖然沒有像其他小朋友一樣擁有爸爸，但媽媽對他很好，總是變著花樣的給他做很多好吃的飯。 但是自從媽媽跟哥哥的爸爸在一起後，他就沒怎麼吃過米飯了，因為媽媽和哥哥的爸爸總是吵架。 媽媽白天發脾氣晚上哭，根本就顧不上管他。 而哥哥那會兒還在上學，似乎也是不喜歡見到媽媽跟自己，就一直在學校裡住，週末也幾乎不回來。 有一段時間球球覺得自己是個孤兒，雖然有媽媽但好像也被遺忘了。 說到後面，球球的眼眶已經溢滿淚珠。 “哥哥的爸爸在和我們住一起沒幾天的時候就跟壞阿姨跑掉了，半年後媽媽也跳海不見了，哥哥為了照顧我，也沒有再去上學，每天打工……活的很辛苦。” 這是球球在遭受生活鉅變以來第一次向別人提及自己的事情。 他雖然很小，但是內心十分敏感很多事都知道。 尤其在哥哥這件事情上，他更是一直都很自責，總覺得媽媽和哥哥的爸爸連結婚證都沒有，所以哥哥根本沒有義務和責任要輟學養他。 這種壓抑不安的情緒一直包圍著他，直到又一次聽見幼兒園小朋友對他指指點點而哥哥又一夜沒回家的時候，他下意識就把原因推到了自己身上，認為是哥哥不想再管自己了，把自己拋棄了。 但實際上是哥哥出車禍了，是自己誤會了他。 “是我對不起哥哥，我拖累他了……如果不是我，哥哥肯定會有更好的前途。” 陸承安看著隱忍著淚水的孩子，心口一抽，總覺得與年少的自己在某一瞬間重合了。 他伸手替球球擦掉臉頰上殘留的淚痕，耐心安慰道：“你要記住，這些不是你的錯，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會遇到各種問題，沒有誰可以保證永遠都順風順水的，你哥哥有自己的選擇，無論是他自己甘願的還是被迫的，都只能向前走。” 最後，陸承安也沒點外賣，而是直接吩咐阿文去一間私人菜館訂了高階營養餐。 等阿文把飯送來之後，他就和餘果、球球一起坐在鍾尚舟的病房裡，餘果喂球球吃飯，小傢伙吃的特別不亦樂乎。 陸承安本來想讓餘果先吃的，但他說什麼也不肯，還拿球球當藉口，說想優先體驗一把帶娃感覺。 陸承安就無可奈何了，只能隨他去，而看著餘果那副溫柔賢惠的樣子，他的心頭更是有異樣的情愫湧動。 他自和餘果在一起後，就總是不知不覺想著如果未來能有一個屬於兩個人的孩子就好了。 現在看到餘果對球球那麼好，他甚至都忍不住開始幻想將來會怎樣……但很快陸承安又覺得自己要求太多。 罷了，他的果果都還是個孩子，養育孩子對他來說絕對不是個很輕鬆的任務。 他不希望對方因為自己的原因而承擔這種沉重的壓力，所以還是順其自然比較好。 相比一個喂孩子喂的滿臉笑容的少年，還有在心裡暢想美好未來的陸承安，在床上吊著一隻腿的鐘尚舟可就沒他們這般愜意了。 他只能頂著一張俊臉眼巴巴地看著他們食盒裡香噴噴的飯菜。 唉，說來也是尷尬，他居然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般想嚐嚐他們吃的東西是什麼味道，好像二十多年被封印的胃口在此刻都解封了。 這要放在以前，他除非胃實在難受得緊了才勉強用些東西墊墊肚子，否則多半時間都是沒有胃口的，更不會主動想要吃什麼。 “承安，你買的這傢俬房菜館叫什麼名字？” 鍾尚舟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問出聲。 大不了等他們回去隔壁了，他偷偷叫一個外賣嘗一嘗。 醫生說他這幾天不能吃油膩的東西，只能喝粥果腹，可是今天好容易遇到他感興趣的，怎麼也得試試。 陸承安：“雲山閣，是一家祖傳老店。” 雲山閣……鍾尚舟默唸了幾遍，打算一會兒就給自己定一份他們正在吃的套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