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藍兩人停兵休整之時,原淺目測已過了近一個小時。果然是——青春躁動期,做夢的年紀麼?
一旦醒了,要再睡去便不容易。原淺小心地剋制著自己的吐息節奏,不想讓宿舍裡頭另外兩人知曉自己還沒睡著。不然讓人知道自己將他們的對話給聽了個七八成,人家得有多尷尬。
迷迷糊糊要再次入睡時卻覺身上一沉,原淺睜了睜朦朧的睡眼,便見自己此刻已被擠壓到了一個小角落,而那藍正八爪魚一般趴在了自己的身上。空氣不足生存指數低,原淺被迫再度醒來。
“唔,大抱枕。”那藍咕噥了一句,愈加將原淺抱得死死的。
原淺不得不小心地那藍從自己身上推開些距離,繼而翻轉了個身子,朝著牆壁那面睡。
那藍稍作消停,一切看起來也恢復了正常。然過了不到半小時,原淺便在一次見識了那藍的睡姿有多好。想不出這丫頭竟還有踢胳膊蹬腿的毛病,原淺睡著睡著便覺腳上一痛,輕嚶嚀了一聲,她又一度悠悠醒來。
身上冷得發慌,原淺本以為是自己又把被子給踢掉了,然坐起身來,她這才瞭然——原來這回不是她亂踹被子,而是被子不知何時被那藍給捲到她身上去了。
苦笑著搖了搖頭,想把被子扯回來,卻不敵那藍像是凍得厲害,竟是用被子把自己包得緊緊的,那姿勢看起來,簡一個誰搶她被子誰就是她八輩子仇人。原淺雙手交叉摩挲著自己的雙臂,只覺得室內的暖氣壓根不足以讓她的身子暖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體表的寒意越重,原淺只能在床腳拿了自己先前穿來的衣服披上。因為空間小,她並沒有多帶兩件衣服過來放被子上,這會兒算是吃著苦頭了。
就著這姿勢重回床上躺著,然睡著反而比清醒時還要凍。暖氣在這時幾乎全無效果,原淺睡不安穩,前前後後折騰了兩個來小時還無法入眠。而她的腦袋,在這會隱隱發了疼。
“那藍,那藍,醒醒……”終於想把那藍喚醒了,原淺一手輕拍著蟬蛹一般的那藍,口中則是不停地喚著她的名字。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那藍以實際行動告訴了原淺——她好夢正酣著呢,別煩她!
原淺翻身下了床,身子晃了晃,腦門的小疼卻未停止。腳上撈了雙鞋,也不知是誰的,她直直地朝著宿舍門口去了。
關好了門,撲面而來的冷風拂得她全身發顫,原淺瑟抖得愈加嚴重。回宿舍,回宿舍……腦中只剩這麼個念頭在翻騰,她記著自己要回原先的宿舍多拿兩件衣服穿,因為冷,太冷。
直至到了夏弋陽那間宿舍的門前,她想開門,才後知後覺地響起門是從裡面關上的。所以她,進不去。
天外有幾顆暗淡的星子在眨著眼睛,原淺這一刻只委屈得想哭,她不過是要來拿件衣服而已,可是進不去。象徵性地敲了兩下門,她也僅是在小小地發洩著自己的難過。大半夜的,她沒指望誰能給她開個門,遞件衣服。
可是,沒有衣服穿,她只能回去坐到天亮了。不睡著,夜晚便尤其漫長,長到,似乎要延伸到宇宙的盡頭。
頹然轉身,垂頭喪氣地往回走,原淺偶爾會停下來揉揉腦門,繼而繼續前進。
身後似有鐵門被開啟的聲音,原淺聽不真切,這時候她已經走過了兩間宿舍,再多走四間,就可以到那藍那間房了。
“原淺?”帶著不確定,說話的男子不多時便繞到了原淺身前。
原淺茫茫然抬起下頷,好似不認識眼前這人一般,“啊……”
“你怎麼會在這裡?”商述澤蹙起眉,臉色好不起來了,“大晚上的怎麼跑出來了,想感冒還是想發燒呢?”
原淺別彆嘴,兩手攪動著自己的衣服,說出來的話像在打顫,“我的被子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