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如何相問,抬眉看去,“要不要去看看他”這句話,段祺萍雖然始終沒說出來,但寫在臉上,而且也不等於許良辰沒聽明白。不管怎麼說,那個粗魯的土匪是自己名義上的丈夫,現在他的妹妹和自己訴說哥哥的病情,自己如何做到無動於衷?
見他和普通士兵一樣站在水中,不顧自身安危搶險救災,說許良辰心裡沒有震撼、沒有一絲感動是不可能的。他在發燒,許良辰更不敢大意。。。。。。這時代醫學尚不發達,沒有療效迅速的藥品,發燒弄不好就是大事。。。。。。任你壯的象頭牛,一旦燒起來沒完沒了,不過幾日好好的人便有生命之危。
雖說冷麵大少位高權童.不愁沒有好醫生.不愁沒有人殷切照顧.但畢竟這裡是災區,自己是他名義上的新婚妻子,不去照顧實在說不過去,而且若是傳回燕州,聽到自己對冷麵大少不管不顧,那對大帥公婆還不得剩了自己的皮兒?
見許良辰臉上神情幾番轉換,似擔憂似心疼似煩惱,段祺萍以為她還是新嫁娘,既擔心又難免有些不好意思,於是輕輕笑了一聲,安慰道:“你也不用太擔心。。。。。。這傢伙常年帶兵,又年輕體壯,雖然有些發燒,不過是積勞成疾,大壩保住休息幾天便會好的。。。。。。”
許良辰紅唇微彎默默一笑:“我。。。。。。還是過去看看吧。。。。。。檔案我可以拿過去翻,一會兒就好了。”
段祺萍深深看了她一眼,笑著點了點頭。心裡既喜且慰,畢竟已經成婚,良辰現在心裡也開始牽掛大哥了,若那傻瓜知道不知會怎麼開心呢。這樣也好,等他一睜開眼睛,就看見心上人在面前,還不欣喜若狂?
於是悄悄帶了許良辰從後面的迴廊,穿去了段奕桀的臥室。走過去,許良辰才發現,兩人住得居然這麼近!只是因為進出不在一個大門,所以覺得遠了,其實穿過相連的迴廊,不過一前一後兩套屋子而已。
門外有侍衛持槍荷彈,來到虞河第一次見到的羅宏文正在門口徘徊,見到許良辰眼睛一亮,敬了個軍禮低聲笑透
“少夫人一路辛苦!大少大概睡下了。。。。。。您進去吧。謝謝大小姐。。。。。。”
許良辰微笑著和他打了招呼,段祺萍推了推她,許良辰沒再說話,點點頭,儘量放輕腳步,推開了掩著的房門。羅宏文跟在後面走了幾步,卻在段祺萍的示意下,十分有眼色地停住了步子。
屋子裡很安靜,沒有點燈,許良辰站在門邊略停了下,等眼睛適應了裡面的明暗,再看去,只見房內陳設也很是簡單,窗邊是幾張拼在一起的書桌,上面放著大堆的卷宗資料,牆邊是木頭的衣架,掛著兩套軍裝,對面牆邊還有一張四人的木製餐桌,除此,就是一張床了。
溼熱的空氣中隱隱有一種淡淡的藥味。
許良辰輕輕走過去,慢慢地靠近,藉著不夠明亮的光線打量著床上昏睡中的男子。目光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從那張熟悉又陌生、線條鮮明的臉上滑過,滑過那緊蹙的劍眉,挺直的鼻樑,緊閉的雙眸,和泛著有些不正常紅色的薄唇。
不知為什麼,看著他額頭泛起的細密汗滴,聽著他有些急和粗的呼吸,許良辰心裡莫名微微一疼,不由自主伸出手去。。。。。。卻又似乎暮然想到什麼,又似是害怕驚擾到他,伸出的手停在了半路。
段奕桀呼吸略顯急促,沒有動依舊沉沉昏睡。
許良辰站在床前呆愣半晌,直到覺得腿痠腳軟,才抬頭看看離得稍遠的椅子,走過去拿出紙筆,他在睡覺,自己不要吵他還是先把這些功課做完。。。。。。屋裡沒有點燈,她也不想鬧得那人睡不好,便藉著昏暗的燈光盡力寫字,看的辛苦寫的也慢,過了很久才好歹寫完。
抬手按了按痠痛的肩膀,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卻聽到段奕桀低聲說著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