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手中長劍落在離央左翼之上,這是她唯一能化出的原形。
離央的慘叫只換來對方更猖狂的笑聲,她倒在血泊之中,力量無法再維持,玄黑的翅羽化作點點暗芒消散,氣息微弱。
那一刻,離央真的以為自己會死在那裡。
是明霄救了她。
玉朝宮明霄帝君,當時每隔十日,便會前往東海之濱練劍。在他面前,天堯聿一行自然不是一合之敵,唯有狼狽逃竄。
失血過多的離央頭腦有些混沌,她只看到素白的衣袂在眼前停留,瞬息之後,有人將她抱了起來。
她抓住來人的袍袖,沾了血色的指尖汙了白衣。
除了明霄之外,玉朝宮中並無人看出修為平平的離央竟是天堯族人,她弱得根本不像擁有天堯這個姓氏的魔族。
直到明霄將她收為弟子後,九重天上也沒有人知道她便是那個被龍族少君退婚的魔族三公主。
『身為神袛,當心向大道,對眾生一視同仁,不可有偏私之心。』
離央踏遍千山,滌盡危害四荒的妖魔,為的就是不讓明霄失望,能做他引以為傲的弟子。
玉朝宮那數百年的時光,美好得像一場幻夢。
她有師尊,有師兄師姐,也沒有人再敢因為她不夠強而欺辱於她。
可是離央終究是錯了,不僅是魔域,在這六界之中,也從來都是實力為尊。
只是她明白得太晚。
平靜地看著倒在自己面前的天堯聿,按他們的道理,而今她的實力更強,那麼一切的規則,就該由她來定。
離央抓住天堯聿玄黑色的右翼,指尖用力,那隻巨大的翅翼就這樣被她生生從天堯聿背上扯下。
劇痛在瞬間傾襲大腦,天堯聿汗如雨下,身體痛苦地在地面翻滾,便也是在這時,離央再次扯下了他的左翼。
天堯聿已經痛得連話也說不出,只能死死地看著離央,怨恨刻毒。
離央並不在意他的態度,她彎者嘴角,徐徐道:「當日你是想抽出本尊的血脈?」
若非是明霄出現,天堯聿大約已經成功了。
「本尊瞧不上你身上所謂的天堯血脈,倒是你這幾千年的修為還有些用。」
「你要幹什麼?!」天堯聿嘶聲道。
離央伸手一抓,暗紅色的流光從天堯聿體內不斷湧出,在她掌心匯成血色的圓珠。
毫不在意地將珠子扔在姬扶夜手中,離央微微躬下身,語氣輕快:「天堯聿,如今你便是自己口中最瞧不上的廢物,滋味如何?」
天堯聿口中發出無意義的嘶吼,語氣中是比撕心裂肺更甚的痛苦。
姬扶夜收起血色圓珠,走到離央身邊:「尊上,不殺了他麼?」
他一向認為,斬草應當除根。
「龍君壽宴將至,本尊,自然該為他奉上一份厚禮。」
離央抬頭,密林上方的空間似乎扭曲了起來,在片刻後如鏡片一般破碎開。
魔君天堯閽領著一眾披掛整齊的魔族浮在半空之中,氣勢巍巍。
他們其實早已到來,卻被離央強行攔在禁制外。
隨著禁制破開,無數魔族齊齊布陣,要將離央攔下。
赤黑的天空下,天堯閽與這個早就被自己放棄的女兒遙遙相望,離央薄紗後的雙眼不見任何多餘情緒。
她腳腕上的紅鈴在此刻輕響起來,離央揚手,那串紅鈴化成通體赤紅的長劍。
在這柄劍出現的剎那,無數靈氣匯聚向這方,雷聲大作,永遠沒有變化的魔域天空似乎就要在此時落下一場雨來。
天堯閽背後的魔族忍不住牙齒打顫,誰都能看出那柄長劍中蘊含的毀天滅地的力量。
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