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等到我們獨立了也不遲。”
握著電話的手有些痠痛,但我全然忽略,依舊保持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坐著聽,生怕略一晃動,對方就沒有了聲響。
“那天你也戴了這樣一副耳墜,不過你告訴我,那是贗品,不是正宗的Tiffany,我笑著說等賺了錢給你買副真的,這些事大概你全忘了。”
我忘了麼?想起戴耳墜時心裡滾過的那團模糊的影子,不,我其實沒忘,只是不願意記起而已。
“我終於等到了畢業,然後順利找到了工作。我一直在尋找跟你當時那副耳墜一模一樣的Tiffany。”說到這裡他忽然笑起來,聲音裡含了一絲苦澀,“是不是有點本末倒置?我甚至為此飛去過香港。等我終於尋覓到了,興沖沖的買來,準備去找你的時候,你已經愛上了別人。”
淚水悄然從我的面龐滑落下來,打溼了我的心。平常,他是那麼開心和無所謂的一個人,卻原來心裡也有痛苦,而這痛苦的根源居然是我。
“我見過你跟他在一起的情形,你看他的眼神,你對他的一顰一笑,那麼投入和忘我,我不得不相信從溫靜那裡聽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我不知道除了離開,我還能幹什麼。我想,你既已找到所愛,我也該有自己的人生,所以,我決定出國,遂了父母的心願。”
我終於泣不成聲,可是又無言以對。為什麼這些事,他從來沒跟我說起過?
“你在哭?”他驚覺起來。
我捂住嘴,拼命的搖頭,完全忘了他是看不見的。
他靜靜的聽了一會兒,忽然笑起來,“這是你第一次為我哭。”
我說不出話,死咬著嘴唇,趴在被子上任洶湧的潮水沖刷震盪的內心。
我的胸口被他的話語緩慢而有力的撞擊著,生疼夾雜著歡喜,幾乎令自己窒息,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四個字一遍遍的在心上劃過,每一道都是帶著光芒的火炬,讓整顆心明亮,通透,直至全部充盈。
我們就這樣默默的守在電話的兩端,似乎任何言語都是多餘,靜謐如此清晰,桌子上,鬧鐘的秒針行走的“滴答”聲因而格外清脆。
他低柔的嗓音再度響起,彷彿已經過了一個世紀。
“出去轉了一趟,無功而返,回來卻又碰到停在原地的你,孤身一人。我才發現,所有的努力都是白廢,你對我冷淡也罷,對我疏遠也罷,我還是那麼在意你。……秀妍,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我該堅持還是放棄?”
我抽了抽鼻子,臉上淚痕猶在,可是終於能夠開口說話。
“我要見你。”
這是我此刻最強烈的願望,我無暇顧忌其他,所有曾經困擾我的世俗的顧慮通通被拋諸於腦後。
他似乎感到意外,停頓了一下,沒有問為什麼,只簡短的吐了一個字,“好。”
放下滾燙的電話,我才意識到自己多麼衝動,他剛喝了酒,能開車麼?這麼晚過來,驚擾了父母該怎麼解釋。見到他,又該說些什麼?
本能的拿起電話,卻遲遲未撥,我是如此渴望見到他!那麼今晚,就讓我做一回任性的孩子罷。
我跪在床上,忽然坐立不安,這是怎樣的一個夜晚,如此神奇,剛剛發生的一切簡直象在夢裡,我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很疼。
我突然跳下床,手忙腳亂的開啟衣櫃,一件件的往外面甩衣服,然後覺得哪件都不合適,那種心情,既緊張又羞澀,彷彿回到初戀的少女時代。
我用力拍拍面頰,讓自己冷靜下來。
終於,心潮有所平復,我從容的撿起最厚實的兩件衣衫換上。
穿戴停當,手機也適時的響了。
“我在你家樓下。”原來他也不打算上來。
“我馬上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