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行淺淺笑著,也不知該是心酸還是欣慰。
然一切都是因果,一切都只得順其自然。
萸然靠著門欄上,默默聽著塗山林林與彥行言談對話,有些傷感蕩漾開來,在心中投下了漣漪,一圈一圈,永不止息。
一直諄諄教誨的彥行瞥了他一眼,還在與塗山林林言說,直到口乾舌燥再無話說。
一直在旁的姝嵐覺得這房內的氣氛有點不對,實在不對,特別不對。
要知道過去彥行與塗山林林的關係哪有如此要好,不過是偶爾說上一兩句話罷了。
而此時看來,他倆人倒跟一對父女似的,這彥行是個慈眉善目和藹可親的父親,一直嘀嘀咕咕不嫌麻煩地對叛逆的女兒講大道理,全無一丁點兒不耐煩。
而這不懂事的小女兒臉上明明就是反覆不斷地出現煩躁、煩躁、特別煩躁、十分煩躁的表情,如此明顯,老父親彥行怎麼可能看不到?
另外,萸然這人也很奇怪,過去在東宮神出鬼沒、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今兒怎就連腳步都懶得挪一步,一直站在這房門前,望著道長家的小女兒林林,跟個想要提親的人兒似的羞澀男子一般,眼裡溫柔得可以擠出水來。
當然,他眼裡還有別的情緒,什麼傷感啊,嫉妒啊,不安啊、憐惜啊等等,融匯交雜,層湧不斷。
姝嵐摸著下巴,又撓撓臉,仔細思量。
今日一大謎題,彥行和道長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驚天巨變,才能讓兩人詭異如此?
莫非是中了什麼咒?
誰來說個答案告訴她一個緣由啊,否則房內這氣氛實在是太對勁兒了!
姝嵐清了清嗓子,想要打破這種詭異沉悶的氣氛,於是甜笑著哄塗山林林道:&ldo;太子妃啊,您餓不餓啊,想不想吃雞啊,要不我讓新來的廚子給您做一點?太子殿下前些日子囑人弄來好些雞肉,膘肥體鍵,味道一定好得很吶!&rdo;
塗山林林抬起頭,目光閃爍了一下。
見此法似乎奏效,姝嵐更大了膽子,去拉住她的手,跟哄三歲小孩似的:&ldo;走吧,我們現在就去選一隻雞,是煮來吃呢還是烤來吃呢,都由你說了算,好吧好吧?&rdo;
彥行與萸然齊齊向姝嵐點頭,一臉端笑,笑得溫柔非常,慈愛非常。
姝嵐更是渾身發毛,不寒而慄,但還要強裝鎮靜。
這兩人中的咒可真不輕啊,看起來腦子比白府白大小姐的還要嚴重得多,恐怕都是病入膏膏,救無可救了!
她方才才知曉白筱原身是蝙蝠,如此看來,不正常的彥行和不正常的萸然只怕也是什麼飛禽走獸之類的東西。
仔細想想,若是能將東宮造成一個巨大的籠子,把這幾人關在房中,再在東宮門口掛上牌子,吆喝&ldo;此處可觀賞妖獸&rdo;,是不是會有許多人來看呢?
狐狸精!
蝙蝠精!
說不定彥行和萸然就是什麼老虎精,猴子精!
這可是天下獨此一家的妖獸展覽呢!
應當比在市集上吆喝糖葫蘆更受歡迎吧?
大概也比把狐妖塗山林林的皮毛賣掉值錢吧?
姝嵐為自己的才華而折服,腦子裡奇奇怪怪的想法飄動著,臉上已露出了不自主的笑容,眼裡就快閃出錢幣銀兩的光芒了。
她拉著塗山林林從彥行和萸然身邊走過,小心地望了兩人一眼,吃吃笑著。
剛出門,又撞見折身回來的白筱,姝嵐繼續憨笑,口水都要淌出嘴角了。
塗山林林一直陰沉著臉,隨在姝嵐後面,在眾人的目光中剛走出沒幾步,忽然一頓,眼中一道光。
彥行見狀不好,高聲對更靠近她的萸然叫道:&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