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君笑:「……」她放棄治療了。
李德浩將她背到車前,開啟車門,往裡一丟,又將空調溫度調高。跟著繞到車尾箱,取了一條毛巾和一件自己的襯衣——勉強可以充當貼身衣物。他並沒有多想,只是覺得一個姑娘,裡面什麼都不穿會不好意思,所以就大大方方將衣服遞給了夏君笑。
夏君笑原本覺得非常不適,但見對方坦坦蕩蕩,自己若是扭捏,未免顯得自作多情,於是低頭接過。李德浩送了東西,就直接把車門關上了。那車的玻璃是單面的,門一關,裡面做什麼都沒人看到了。
夏君笑小心地將濕衣服脫下來,用毛巾大略擦了一下。車裡暖氣開得大,冷熱交替,她又連著打了兩個噴嚏,趕緊將襯衣穿上,外面再裹上李德浩的軍大衣,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窗戶篤篤地響了起來,她裹緊大衣,拉開車門,只見兩個交警正站在外面,其中一個說道:「小姐,我們想了解一下事發經過。」
夏君笑點點頭,把陶媛媛如何拽住她去撞車的經過原原本本講了一遍。
交警問:「你和那位小姐有什麼仇怨嗎?」
夏君笑猶豫了一下,說:「我們是情敵。」
「之前發生過衝突嗎?」
「有。」
交警又問了一些細枝末節的問題,末了說道:「這件事我們可能會轉到刑偵那邊跟進,如果有需要,會再請你協助調查。」
「好。」
交警收拾好筆記,正準備離開,夏君笑叫道:「等一等——」
「還有什麼事嗎?」
「她……就是拽我撞車的那個,現在怎麼樣了?」
「救上岸時,已經沒有多少生命體徵,醫生說不太樂觀。」交警委婉地說道。
夏君笑透過另一邊的窗戶,望了望她們落水的位置。剛才發生的一切像是做夢一樣。陶媛媛拽著她往那輛車撞去的時候,她一度以為自己要死了,那一瞬間,浮現在她腦海的並非她內疚了那麼多年的夏政國,而是盛毅和還沒見過面的顧小七——儘管只是個模糊的影子,但她知道那就是自己的兒子。
「那女人已經死了。」李德浩的聲音忽然響起。
原來剛才他就在不遠處接受其他交警的詢問,交警走後,他見到夏君笑在發呆,而車門並沒有關上,於是走了過來,手裡還拿著一個已經破損的包,是她被撞的時候掉在地上的。
夏君笑轉頭看他:「你怎麼知道?」
「我去看過。」李德浩一邊把包遞給她,一邊說,「溺水的人我救過很多,一看就知道已經沒氣了。當然,也許有奇蹟發生呢。不過那種心腸歹毒的女人,我想上天應該不會站在她那邊的。」
夏君笑一時說不出話來。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李德浩道:「冒昧地問一句,她是怎麼能輕易接近你的?難道你對她一點防備之心都沒有?」
若是以往,面對一個不熟的人,夏君笑是不可能提起自己私事的,可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她的心好像忽然豁開了一個口子。再加上李德浩和李勁松父子對於過去的事都知之甚詳,她也便沒有隱瞞:「她說有關於我爸爸之死的內幕訊息要告訴我。」
李德浩挑眉:「她怎麼會有內幕訊息?騙人的吧。」
「應該是吧。」夏君笑垂下眉目,望著自己的膝蓋。
當年夏政國死的時候,她正在難產,還是生下顧小七之後,跟秦雄聯絡,才知道父親已經死了。秦雄從獄警那裡得到的訊息,說夏政國是自殺的,不過因為當時這個案子比較敏感,而秦雄又得罪不起夏政國的死對頭李勁松,所以並不敢多打聽。
這件事一直是夏君笑心裡的疙瘩,這麼多年來,無論她如何寬慰、欺騙自己,總是無法擺脫自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