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毅將手機收了回來,冷冷道:「哪個都不是。夏紫桐,你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認不出來。」
夏君笑的眼神瞬間黯了下去。
「告訴我,小七為什麼會讓你得抑鬱症。」盛毅盯著她,那目光簡直讓她無處可逃。
夏君笑低頭避開,小聲說:「就是……普通的產後抑鬱。」
盛毅站起身:「行,那就此別過吧。」
夏君笑見他真的要走,失聲叫道:「七哥——」
盛毅背對著她:「既然我們父子倆在你心裡無足輕重,那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各自保重。」
原以為話說到這份上,不管有什麼秘密,夏君笑也該交代了,沒想到她竟然輕聲說:「好。」
盛毅氣得青筋都要爆出來了,狠狠道:「夏紫桐,從此刻起,我們恩斷義絕!」
說完他再也沒有停留。夏君笑捂著嘴巴,竭力不讓自己哭出來,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直到那背影再也看不到了,這才哽咽出聲。
盛毅沒有回酒店,他去了一家酒吧買醉。這是他三十三年人生中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他從小就是個自律的人,哪怕當年那個孩子沒了、夏君笑跟著提出分手、不久後他被夏政國的人打成重傷,他都沒有如此頹廢過。
那年三月,他初次體驗到即將為人父的喜悅,可惜這個美夢很快就破滅了——夏君笑鼓起勇氣告訴夏政國自己懷孕,希望夏政國能接受盛毅,沒曾想夏政國聽完後暴怒,直接將她綁到醫院,做了墮胎手術。
不過那時他根本沒顧上傷心,他擔心夏君笑,怕她受不了這個打擊,想一直陪著她,度過那些艱難的時刻。但夏君笑當天就被夏政國接回去休養了,夏政國為了分開他倆,調了很多人過來,他根本沒機會接近她。他每天都在想辦法傳遞訊息,比如給夏君笑發郵件、在夏家訂閱的報紙雜誌上做記號等等,可夏君笑那邊一直都沒有任何回應,明顯是被夏政國控制起來了。
直到三個月後,他們才終於見面。夏君笑打電話給他,約他見面,他怕她被夏政國抓回去,很緊張,兩人偷偷摸摸去了一家又小又破的旅館。一見面,夏君笑就撲到他懷中,一個字沒說,瘋狂地吻住他。
原本他還顧忌著她的身體,誰知她的攻勢太猛,兩人就像一對乾柴烈火,很快便滾到了床上。
後來她躺在他的懷裡,一直在哭。他以為是自己太粗暴,弄疼了她,沒想到她哭了半晌,最後卻說:「我們分手吧。」
他的腦子有一剎那的空白,似乎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麼,直到她又重複了一遍,這才問:「理由呢?」
他一開口,夏君笑哭得更厲害了,抖抖索索地說道:「我爸爸無論如何也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我就他一個親人……」
兩句話,把他澆了個透心涼。可是看她哭得渾身顫抖,他什麼指責的話也說不出來。再轉念一想,她從小跟夏政國相依為命,夏政國也是真的疼她,一邊是二十年的父女情,一邊是相戀才一年多的男人,孰輕孰重不難判斷。
何況,她剛經歷了失子的痛苦,他怎能再雪上加霜?
那天分別的時候,他緊緊摟著她,摟了很久很久。夏君笑一直伏在他胸膛哭,滾燙的眼淚灼著他的心和肺。他知道她沒辦法狠心,所以他做了那個狠心人,一把將她推開,頭也不回地離去。
從那天開始,之後的五年內他們再也沒有見過面。
分手後,他很是消沉了一段時間,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時而體諒夏君笑的選擇,時而怨恨她放棄自己,生活過得十分混亂。秦雄知道後,狠狠敲打了他一頓,又給他放了長假,讓他休息。
結果他還沒來得及振作,就遇到了夏政國派來的人。
那時他一直不明白,他們都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