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君笑略一抬頭,便接觸到盛毅冰冷的目光,實在太有壓迫感了,即使過去她還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時,也是不敢違拗的,何況如今他是董事長,而她只是一名小員工?
她低低答道:「我住下塘。」
車子平穩地往下塘開去,半個小時後,便到了上次停車的地方,程懷踩了剎車,夏君笑解開安全帶,輕聲說:「謝謝董事長,謝謝程特助。」便開啟車門走了下去。
腿上的傷令她走路有些不穩,但她不敢表現出來,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前走。這一片是老城區,原本條件不錯,不過她租的是最裡面的城中村——貪圖房租便宜,因此要走很長一段路。
程懷擔憂地看著那個緩緩行走的背影,要是盛毅不在,他肯定過去扶她了,可現在……
他正想著,就聽車門砰一聲響,盛毅已經下車追了過去。
足足等了半個小時,盛毅才回來,身上的氣壓明顯更低了。程懷小心翼翼地開著車,過了一會兒,忽然聽到盛毅開口:「回去讓財務把開發部的工資明細送一份過來。」
程懷立刻猜到應該是夏君笑住的地方條件很差,他家七哥心疼了。
夏君笑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大小姐,被夏政國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如今卻淪落到了這種地步,作為前·護花使者,盛毅心裡不舒服是肯定的。
他趕緊答應了一聲。
盛毅捻了捻眉心,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回公司還有一大堆事要處理,那個鬧事的女人還被扣著。當時她剛要撒潑,就被夏君笑拽走,記者們沒有拿到勁爆的料,但遺像和血字白練已經夠他們大做文章了,網上自然又開始流言蜚語。
盛毅回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保安把那女人帶到自己的辦公室,然後關上門,只留程懷在一旁。
女人看看緊閉的門,再看看眼前閻羅一般的男人,忍不住肝顫,色厲內荏道:「你想幹什麼?」
盛毅一個字都沒說,徑直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盯著她。女人嚇得直往後退,盛毅步步進逼,一直將她逼得靠在了牆上。
程懷有點奇怪,他家七哥經歷了那麼多風風雨雨,絕非沉不住氣的人,可是眼下卻明顯失了冷靜,那樣子太可怕,就像是嗜血的野獸一般。
只見盛毅的目光從女人臉上往下移,最後落在她的手上。女人的十指指甲都很長,而且修剪得非常鋒利。程懷想起夏君笑身上觸目驚心的抓痕,忽然明白盛毅的異常是為何了。
盛毅用一隻手鉗制住女人的兩個手腕,另一隻手放在她鋒利的指甲蓋上,只聽女人一聲劇烈的慘叫,那指甲竟生生被掰了下來,留下血淋淋的一片。
程懷忍不住跟著打了個寒顫,七哥是真的生氣了。
第三根指甲被掰斷的時候,女人還沒意識到是因為自己傷了不該傷的人,才受到這樣慘烈的懲罰,以為對方是想嚴刑逼供,讓自己說出背後的主謀。她原本是個潑婦,打定主意大鬧一場的,誰知對方並不按他們寫好的劇本走,一出手就是如此可怕的手段。
眼看著盛毅的手已經放在她的第四根指甲上,她嚇得大叫:「我說,我什麼都說!我根本不是那個什麼周副總的家人,是有人給了我錢,讓我來演戲的。」
程懷挑眉,喲呵,這倒是意外收穫了。
女人被帶了下去,程懷去跟進後續事宜,盛毅一個人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著窗外的江景。他想,自己還是太不冷靜了。
她是他命中的劫。只要跟她有關的事,他的冷靜自持就會統統不見。
夏君笑第二天到公司的時候,輿論風向已經悄然發生了改變。昨天那個冒充周副總家屬的女人,在公安局老老實實交代了自己是如何受人指使,給盛夏地產潑髒水。而周副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