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君笑因為傷人被關了禁閉。她在禁閉室拼命哭求獄警放她出去,獄警當然不會答應。按照看守所的規定,她至少要在禁閉室呆上一天一夜。
不過,獄警對這個長得好看,平時又十分溫柔的女人印象很好,而且她傷人也情有可原——據說那男人曾經意圖強-奸她,因此一直在外面耐心勸說,讓她冷靜。因為她越是表現得暴躁衝動,越是會延長自己受罰的期限。
可是夏君笑根本冷靜不下來。她就像一頭被困在囚籠裡的野獸,面對走投無路的絕境,唯有咆哮和歇斯底里。
獄警看得心疼,卻也毫無辦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是吼得累了,夏君笑的聲音終於低了下去。獄警鬆了口氣,想要上前再勸勸,誰知裡面突然傳來咚咚咚的聲音。他趕緊透過門上的小視窗望過去,只見夏君笑正在以頭撞牆,就這幾下,雪白的牆面已經染上了鮮血,觸目驚心。
「夏紫桐,你冷靜一點!」獄警趕緊大聲勸阻。
但夏君笑就像聽不到他的聲音似的,繼續撞牆。
獄警趕緊透過對講機向上面匯報情況。五分鐘後,所長親自帶著醫生來了,讓開啟禁閉室的門。夏君笑一直在撞牆,聽到動靜也沒有停止,醫生趕緊上前拉她,獄警幫忙,一起將她按到椅子上坐著。
她的額頭上都是血,血跡順著臉頰往下,已經流到了胸口,看起來特別可怕。醫生給她處理傷口時,她兀自掙扎,最後沒辦法,只好先給她打了鎮定劑。
所長在一旁看得臉色發白,偏偏獄警還火上澆油:「所長,夏紫桐好像有抑鬱症……」
所長生生打了個冷顫,趕緊道:「先帶去醫務室。」
如果夏君笑因為被關禁閉,抑鬱症發作,自殺了,那可是他的罪過。
夏君笑打了鎮定劑以後就睡過去了,所長指揮獄警將她雙手拷在病床上,這才走出去給秦雄打電話。上次秦雄親自打電話來關照夏君笑,言明如果她出什麼事,務必要第一時間通知他。
秦雄趕來的時候,夏君笑剛剛醒,額頭上還包著厚厚的紗布,眼神空洞。看到秦雄,她猛地想要坐起身,結果被雙手的手銬扯了回去。
「紫桐,你別急!」秦雄趕緊走過去,「發生了什麼事?」
夏君笑就像看到救星,哭著說道:「秦伯伯,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這一週的工作異常順利,週五下午,程懷竟然有點無所事事的感覺,好不容易熬到五點半,他跑去裡間找盛毅,想跟他打聲招呼,然後就下班。
盛毅將手裡的最後一份檔案簽完,將簽字筆丟在桌上,看著他道:「那間宿舍分配給別人了嗎?」
程懷一怔,隨即明白過來,說:「沒有。」
夏君笑走後,他就去人事科打招呼了,那間宿舍先留著,不要再行分配。為的是給他家七哥留一個能緬懷的地方,畢竟那裡曾留下他和夏君笑的美好回憶。
「七哥,你要過去看看嗎?」他問。
盛毅沉默了一會兒,卻又道:「不去了。」
那缸魚應該已經死透了吧。
他站起身:「下班吧。」
程懷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雖然按時下班,但一定不會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夏君笑才走了不到一個月,他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了下去,長此以往,怎麼得了?
「七哥,一起去吃飯吧。」他巴巴地望著盛毅。
盛毅沒有辜負他的苦心:「走吧,我請客,想去哪裡吃?」
「我想去黑天鵝賓館吃自助餐!」
「嗯。」
兩人收拾東西下樓,剛到大堂,就聽到一個男人在喊:「求求你告訴我夏君笑在哪裡,我真的找她有急事,她家裡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