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瞬間有點凝固。
程懷生怕盛毅二話不說,直接甩手而去——中午才有過先例,趕緊將他按坐在凳子上,一邊對對面的夏君笑和袁芳道:「小夏,小袁,真巧啊,你們怎麼也來吃夜宵?」
袁芳看了看黑口黑麵的董事長,語音有點發顫:「今天加班,我們還沒吃晚飯,所以過來吃點東西。」
「我們也是。」程懷拿起服務員送來的選單遞給盛毅。盛毅卻沒理會,他若無其事地把手縮了回來,隨便點了幾個菜。
點完,轉頭見到他家七哥正望著別的地方,眼神空洞,也不知道在看什麼。再看夏君笑,她一直低著頭在吃手中的燒烤,完全沒有抬頭看一眼盛毅的意思。
這兩人可真是……
為了緩解氣氛,程懷開始跟袁芳聊天,可無論他們聊得多歡快,旁邊的兩人都像是沒聽到似的,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袁芳眼神詢問程懷接下來該怎麼辦。
程懷心一橫,你們想逼我來狠的是吧?那我就來狠的!
他心裡有兩個方案。一是把旁邊的七哥連人帶椅子摔翻,二是把對面小夏面前的食盤掀翻。他暗暗評估了一下,前者實施的難度大——他在盛毅面前,武力值是負的;而後者的風險大,要是不小心傷到了夏君笑,盛毅能把他手撕了。
正猶豫不決,旁邊那桌的人忽然打了起來。桌子與桌子之間的距離很近,這一打立刻波及到了他們這一桌。扭打在一起的兩個男人直接撞了過來,其時夏君笑正把烤串往嘴裡送,被撞之後,那鐵釺直直地就往她咽喉戳去。
變起倉促,程懷腦子慢了半拍,等他想去救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袁芳明明是離夏君笑最近的人,可她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只嚇得在旁邊驚呼。
千鈞一髮之際,一隻大手忽然伸過來,擋在夏君笑的咽喉處。鐵釺來勢不減,直直地扎進了手掌當中,看著都疼。
夏君笑抬起頭,目光從那受傷的手掌緩緩移到其主人臉上。
盛毅卻沒有看她,另一隻手將鐵釺拔了下來,也不管傷口還在流血。一把拽住正在打架的兩人,手一揮,兩人摔倒在了遠處的空地上。
動靜太大,所有人都看了過來。打架的兩人沒想到竟然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爬起來後,想要衝過來打盛毅,結果一接觸到他陰鷙的目光,立刻被嚇住了。
那目光簡直太可怕了,就像是死神在看垂死掙扎的囚徒。兩人嚇得雙腿發軟,心中的鬥志早已飛到了爪哇國,對望一眼,雙雙逃跑了。
程懷和袁芳見危險徹底解除,這才轉頭去看盛夏二人。結果見到夏君笑拖著盛毅的手,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般,撲簌簌落在他的掌心。
滾燙的淚水不僅灼著男人的手掌,也灼著他的心。
這個女人總是能讓他屈服,總是能將他一直堅持的原則一一擊潰,可他能怎麼辦呢?只要她肯回頭,他仍舊是要她的,哪怕她曾跟別的男人糾纏不清,甚至為了那個男人放棄他。
只要你肯回來,我還是如當初那般愛你。
「紫桐。」他叫她。
夏君笑沒有答應,眼淚卻更加洶湧了。
他將掌心合了起來,把她的小手緊緊裹在其中,期期艾艾地問道:「你錯了嗎?」
夏君笑提出分手的時候,他曾說過給她最後一次機會,讓她三天之內去向他認錯,說分手是在開玩笑。可是半個多月過去了,她卻一點要認錯的意思都沒有。
沒關係,只要你現在說一聲你錯了,過去的那些我都不追究了。
程懷和袁芳不知道兩人之間有這麼一段,只以為夏君笑做錯了什麼事,惹盛毅生氣,兩人才分手的。剛才盛毅那樣奮不顧身地救她,而她也因為盛毅受傷而落淚,可見兩人還是很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