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輩子,就算沒有他,也不會有別人的。」
「我確實是沒有想到鹿泠竟然是……」周夫人揉了揉太陽穴,語氣有些無奈,「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再說什麼?從小到大,哪件事不是你自己決定的?」
周隕的性格沒有人比她再清楚了,他鐵了心要做的事,還沒有人能夠阻止過。
更何況,周夫人也不是思想迂腐的人,只是……
周夫人望著她的小兒子,低聲溫柔道:「只不過,阿隕你要知道,這條路總歸要難走一些,以後的日子,你自己要有準備,也不要讓鹿泠跟著你受了委屈。」
周隕微微一笑:「我知道的,謝謝媽媽。」
第二天,周隕跟鹿泠出去住了,帶著梨花一起。餘口惜口蠹口珈。
跟家裡的長輩住在一起,周隕還是擔心鹿泠會有些不習慣。
是周家的另一處房產,不過沒在郊區,在城區附近,出門買東西會方便一些。
搬過去的第一天,兩個人一起把新家收拾了一遍,購置了許多傢俱,還給梨花買的新的貓爬架。
鹿泠的嗓子已經可以稍微發出一點聲音了,但吐字還是不太清楚,他叫了一聲「周隕」,聲音很小、很低,但可以聽出來是一道非常清越乾淨的男聲。
周隕在廚房裡煮冰糖鴨梨水,喝了這個對嗓子好,耳邊隱隱約約聽見一聲好像泉水撞壁一樣輕靈的聲音,他不太確定地回過頭:「你剛剛叫我了嗎?」
鹿泠點了點頭。
周隕眼底劃過一分驚喜,從廚房幾步走到了鹿泠的身邊:「你可以說話了嗎?」
鹿泠稍微蹙著眉,其實他也不知道他的聲音是怎樣的,小時候的聲音太稚嫩,根本聽不出什麼,後來長大了,嗓子又受了傷,他從來沒有聽過自己正常時候的聲音。
周隕滿懷期待地說:「你再叫我一聲。」
鹿泠喉結輕輕一動,低聲道:「周隕。」
周隕這次聽的清楚——確實是道清清冷冷的男聲,像他的名字一樣,泠泠泉上音。
但他好像有點不滿意似的:「不要這個。」
鹿泠頓了頓,遲疑著改了口:「……阿隕。」
周隕仍然說:「不是這個!」
鹿泠像是想到了什麼,抿了抿唇,耳朵染了些薄紅,許久小聲道:「周隕哥哥。」
一如初見。
周隕這才「嗯」一聲,心臟擅自跳動的奇快,他強行鎮定地說:「聽起來恢復的還不錯,明天應該就可以完全說話了,我們再去醫院複查一下——你感覺疼不疼?說話的時候會不舒服嗎?」
鹿泠搖搖頭:「沒有,我覺得很好,不要擔心。」
周隕終於舒了一口氣,鹿泠沒有說話之前,他也不知道手術做的到底怎麼樣,雖然醫院那邊說手術很成功,但是沒親耳聽見,心裡依舊覺得不踏實。
現在終於可以放心了。
鹿泠又輕聲地問:「你不回去上學嗎?」
從他出事那天起,周隕就一直陪在他身邊,幾乎是寸步不離的程度。
周隕道:「沒關係,我請了半個月的假,等你嗓子好起來,我們一起回去。」
鹿泠聽了他的話,稍微垂下眼,「阿隕,我不打算回學校了。」
周隕一怔,而後明白過來。
鹿泠是沒有辦法參加高考的。
上學……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周隕心裡微微一痛,忍不住握住他的手:「我再讓我哥託人找這方面的醫生,說不定可以治好的。」
……只是,腦膜炎不是小問題,治療過程必須要開顱,手術風險極大,更何況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初的病根未必就能拔掉。
兩個人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