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雀帶來了李雲婷填寫的?表格,還有她自己?做的?記錄,「這些?你先?看看。豐城女士問的問題比較籠統,關於她父母被?人滅門,她知道兇手卻?沒有證據,問我這應該怎麼辦。但她不肯說細節,還有一個困難處是,我不知道她描述的情況發生在我們國內還是r國,我們律所雖然會接一些?刑事案件,但都是針對國內,如果她說的案子發生在r國,我們就是鞭長莫及了。」
海姝認真看完記錄,和其他律所的?差別不大。李雲婷剛回國時很可能是想做一個走法律途徑的?嘗試,在發現無論如何行不通之後,才考慮別的方向。
海姝抬起頭,與高明雀對視。當初在資料上看到高明雀時,她只是一眼就注意到了高明雀,因為高明雀是合夥人中?唯一的?女性,且美麗、與眾不同,讓人很難從?她身上將視線移動到其他男合夥人身上。
但真見到了人,感官變得立體,高明雀有的不止是幹練、理智,還有在交流時散發出的?溫柔、包容,和她交流是一件很舒服的事。
以及,海姝在她說話的時候感到了一種?細微的?似曾相識。
這種?感覺很難對外人形容,當高明雀不說話時,似曾相識就消失了,她說話時面?部的?動作、眼神,讓海姝覺得以前見過她。
但應該不會,至少這一時半刻,海姝想不起和高明雀在其他地方見過。
「我對豐城女士感到很抱歉,因為我沒能解決她的?問題。」高明雀嘆氣道:「但她讓我不必介意,她也只是試一試而已,還說她已經去過其他律所,諮詢的?都是男律師,她覺得我是最能體會到她痛苦的人。」
海姝問:「那後來你們又聊了什麼?」
「我從?個人角度出發,建議她報警。」高明雀說:「我們律所不可能承擔偵探的?工作,你知道,私人偵探是違法的。但我給她說了之後,她無奈地笑了笑,說謝謝我的?好意,但她暫時沒有報警的?想法。我跟他說,警方雖然不能解決所有案子?,但在國內,警方?一定是最可?能找到真相的一群人。她想了會兒,說不到萬不得已,她不願意讓警方?插手。我猜,她不可?能報警。」
海姝問:「豐城安娜之後還找過你嗎?不走律所的?途徑,私底下找你商量?」
高明雀搖頭,「我倒是不介意她私底下找我,但那之後,我再沒有見過她。」
高明雀將海姝送到寫字樓一樓,微笑道別,「海警官,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隨時聯絡我。」
海姝客氣地點點頭,「謝謝,回去吧,高律。」
律所這條線,似乎也沒有找到什麼突破口。海姝回到市局後,開始整理律師們的?口供,他們的?說法大同小異,反映出李雲婷當時的掙扎。
忽然,海姝手指懸在鍵盤上,看著浮現在顯示屏上的一段話。
高明雀說,李雲婷不到萬不得已,不想讓警方?插手。
經過這段時間的?偵查,李雲婷的性格特徵已經很清晰了,她早年離開龜白村時,是個不知社會險惡的?單純女孩,但一到灰湧市,她立即被攪進了灰色地帶,緊接著就是父母的?死亡,警方?找不到兇手。她對警方?失望,而同時她周圍的人不斷向她灌輸警匪同根的?觀念。在東南亞,那更是犯罪的?天堂。在r國,警察被偵探吊打。她對警察的偏見根深蒂固,可?是潛意識裡,她還是希望警方?能站在自己?一邊,否則她不會說出「不到萬不得已」。
萬不得已對她而言,也許是她確認自己對劉布泉沒有辦法。
「小斯」在網上發帖,曝出賞花節背後的?血債,李雲婷因此趕來找到警方?,表示自己?願意成為證人。
那時她已經願意依靠警方了。可是幾個小時之後,一切在爆炸中?化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