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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我基本上都在家工作,除了去學校上課之外。晚上,也不大出去。”

不知不覺之間,厚生已經靠到雅平身邊。這個女人如此急切來訪,叫失意中的他深深感動。

“小姐!你喝茶,還是喝咖啡?”

“喝茶吧。”

保姆端上兩杯綠茶,又交代了兩句話,就走了。

“玻璃杯很像捷克貨,是在捷克那邊買的吧?”

雅平呷了一小口芬芳碧綠的龍井,又喝了一口。那玻璃杯壁想必很厚實,因為,茶葉片從外面看給放得很大,好像一隻只綠色的蝴蝶在裡邊翩翩起舞。雅平說話的時候,身子稍微在沙發裡挪了一挪。然後,抬起小小的手指頭兒,彈了彈一邊的袖口,覺察到了有什麼灰塵似的。

《花妖》22(3)

“捷克?對不起,沒有去過。是一個學生買來送給我的。他在那裡發展了攢錢的天性,畫是早已經不畫了。不過,據他告訴我,說搞美術同做生意也能夠相通,條條大道通羅馬!這我就不懂了。”

厚生和雅平坐在那張唯一的長沙發上。兩人相對無語,相互對視。外邊,夜色中,只有一隻寒蟬還在鳴叫,一陣陣的悽切,一片片的孤單。晚上的薰風,吹得院子裡樹葉在簌簌作響。遠方偶爾會傳過來一聲喊叫,母親在呼喊孩子回家,或者是主人在呼叫貓狗回籠,關切之中露著一片傷感。

《花妖》23(1)

“其實,這裡的東西幾乎全是學生們送的……”

厚生順著雅平巡視的目光,悠悠地說。

“喬教授很受學生愛戴呀!你風度這麼好,一定有學問,還會畫畫……”

雅平又坐得靠近一點,突然說起了這一句話,沒頭沒腦的。厚生於是回答說:“學問倒真是沒有,只會畫兩筆,用這點手藝攢錢餬口,如此而已。聽點音樂吧?勃拉姆斯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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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就走到一臺光碟機旁邊,從旁邊的磁碟架上拿下一片,插了進去。房間裡於是輕輕響起了憂鬱的樂曲。

雅平坐得更靠近來了一點,她說:“你也喜歡勃拉姆斯?真沒有想到——現在這個世道,啥人不是這樣?做什麼事情還不是為了餬口?”

這位情意可人而感情直露的妙齡女郎,到底來幹什麼?看來還很懂音樂,而且,也並不看我手腕上戴什麼名牌表。厚生挺直了身子,橫下心直截了當地問了一句:“你今天急著要來找我,就為了說這幾句話麼?”

雅平的思想還在別處。臨了,她歡快地說:“如果這是施特勞斯的舞曲,我們就可以跳舞了!”

她坐得更近一點,眼睛卻不朝他看,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那麼,畫家,你是怎麼想的呢?”

“我還是想給你畫像,完成一張肖像畫。再說,我也不會跳舞。”

“不!今天我不要畫像。不要!”

接著,她嫣然一笑:“不跳舞也罷!其實,人家就是想來看看你嘛!”

雅平臉蛋上露出一種狡黠的笑。厚生的心給她笑得蓬蓬蓬跳蕩起來。

相對無語,相互對視。厚生用一種特殊的眼神盯著雅平看,一派黏滯的朦朧的模糊的光。

突然,有人敲門,兩個人一起驚嚇躍起。

雅平迅速轉換成正襟危坐的姿勢。厚生飛快地整理了一下衣服,走過去開門。

是那位面目不清的朋友。

“你好!”厚生愣了一下。

“你好!”

接著,他就請面目模糊的人走進門來。

“你有客人,我不多打攪了。”

客人面孔看不清楚,他站在大門和客廳之間的過道上,閃電式地望了雅平一眼,這麼說。

然後,來人放低了嗓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