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滿心都是眼淚。
一邊的嚴也是手忙腳亂,一會兒揉揉張書記,一會兒拍拍丁專員,滿口安慰話,想開口求助,舉目望去。滿廳內,人頭倒是不少,可除了自己,剩下的全是躺著的。
眼見著丁龍痛得臉都變了顏色,嚴急得快拿腦袋撞牆了,還是張立君強忍著痛,拿腳踢了一下裹在木板堆裡的電話機。嚴這才警醒過來,撲過去,就抱著電話搖起了號兒,半個鐘頭後。門外才又響起了發動機轟鳴聲。
…………
“我正在城樓觀山景,耳聽得城外亂紛紛,紅旗招展空翻影,卻原來是司馬發來的兵……”
今夜花原、蕭山,不知多少人無眠,有人是愁得難以入睡,有的歡喜得不能安枕,而對這會兒穿著白褂,繞著茶几上的半桌酒席,踩著四方步,嗚嗚呀呀哼唱著京劇的俞定中來,顯然是後者。
多少天,不,多少年沒這麼高興了啊,俞定中自己也分不清了,總之,看著那子被自己親自送上紀委的專車,俞定中只覺得渾身的快意,比自個兒二十年前入洞房時,還要強烈。
細細想來,俞定中能不高興麼,如此一個大敵,如此難纏的一個對手,如此一個深不可測、執掌全蕭山的薛書記,就這麼著,被自己一條粗淺計送去了牢籠。
這回,任憑他姓薛的再能折騰,只怕也翻不過身來了,畢竟人贓俱獲,鐵證如山,只怕神仙也別想翻過案來。
姓薛的垮了,他那些餘孽縱是現下還憋著氣兒,還跟自己叫著勁兒,只怕也撐不了多久,就得乖乖爬回自己腳下,俯首稱臣!
當然,更美妙的是,那位貴人交付託辦的事兒,終於被自己幹成了,嘿嘿,當初自己當真那位貴人的面兒,提出這條計策時,在座的丁專員,還連連皺眉,什麼粗鄙不堪,淺薄至極,可現在呢,那麼難纏的傢伙,生生就被自己這條粗鄙不堪、淺薄至極的計給撂翻了,哼哼,只怕這會兒,那位丁專員不會再惦記什麼粗鄙不堪、淺薄至極了,恐怕該一門兒心思的開始搶功勞了。
搶,搶,反正最後一擊,也得丁專員在地委委員會上打出,自個兒又使不上力,不過這功勞再怎麼搶,大頭兒都得是自己的,誰叫自己忽出奇計,已然“簡在帝心”了呢。
俞定中美啊,美得都睡不著覺了,美得今天下午那個沒開成的常委會都沒能衝散他的亢奮,這不,一直在辦公室兜兜轉轉,走了幾個時,臨到夜色深沉了,忽又一個電話招來了張道中,又叫指示秘書唐前去後勤處,備了這麼半桌酒席。
之所以半桌,是因為就四盤下酒菜,佔了茶几的一半位置。人家俞書記今夜置酒,不為飽肚,純為盡興,所以,就難得簡樸了一回。
按道理,這俞書記請客,怎麼也不能只請張道中啊,他俞某人再是孤家寡人,在常委班子裡,也還有鍾伯韜、劉力這二位難兄難弟啊!這會兒正是大勝剛得,正該大家夥兒一塊兒慶祝啊,怎麼就單單請了這張道中呢?
來也簡單,劉力太粗,簡直比宋運通還粗,而且宋運通粗中帶直,簡單得多少有些可愛,可這劉力不單長相粗,人也粗得猥瑣,尤其是他看衛蘭時的眼神,讓俞定中這自詡為花叢中的領袖十分不喜,請他喝酒,那簡直是找罪受。
而這鐘伯韜鍾縣長雖七八xs質彬彬,腹有詩書,該是個喝酒談天的好物件。
偏生今日,這鐘縣長從頭到尾興致就不高,即使薛向被帶走,這鐘縣長瞧他俞書記也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俞定中雖大略猜到原因,卻也懶得跟他解釋,如此一來,自然就不會相請鍾縣長了。
“……左右琴童人倆個,我是又無有埋伏又無有兵。你不要胡思亂想心不定,來來來,請上城來聽我撫琴!!!”
一曲《空城計》唱罷,俞定中忽地端起酒杯一飲而進,長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