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傷了個十之八九,這也都算了,等南北兩樓殘餘的弟子決意先回南樓暫避鋒芒趕回南湖,卻發現就在他們離開的這些時日裡,整個南樓,已經沒有一個活口,不僅沒有活口,連屋舍都被燒了個乾乾淨淨,全是一片焦土啦。”
魏琛一席話聲音不高,但一字一句,連坐在最偏遠的角落裡的客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明明時值夏末秋初,暑氣未盡,眾人聽完,都覺得背上一涼,說不出的森然可怖。
黃少天本是天然含笑的風流相貌,聽到這裡,也不見了笑意,靜了一靜才問:“仇家是誰?”
魏琛又轉頭看了一眼君莫笑:“事發之後,武林裡的幾大門派都派了人去賙濟幫手。清理廢墟和燒焦的屍首時,發現一些燒得變形的兵器,全是供官府和軍中所用……”
“這好生沒道理。如果是三四年前,我就在涼州謀生,那時候打仗打得忙不過來,前線都吃緊得很,怎麼還分出人手做這樣的事?”
魏琛抬起眼看他一眼,搖頭:“我們這些草民,哪裡知道官府老爺的心思。反正整個南樓,就這麼殺雞屠狗一般被清理了個乾淨。大概是貴人們覺得南湖富貴風流之地,不能與草寇分而享之吧。”
黃少天不由流露出一絲不以為然的神色,卻也沒有出言再說。這時有閒人問:“魏道士,我也聽說百花無論南北樓,都建在極偏僻的地方,非本門派中人不得其中關竅。就算真是官府有心,要不是有內賊接應,絕不至於到這份地步吧。可我也聽說孫哲平是南樓這一代裡最出色的弟子,等著接任掌門之位的,怎麼會做出這樣欺師滅祖、惹人唾罵的醜事來?”
魏琛動動眉頭,還是看著黃少天,目光看似不經意間掃過了一旁的張佳樂,停了一停,說道:“聽聞霸圖的拾夜堂訊息最是靈通,孫堂主既然在座,也不妨與我等隨喜一個,說說霸圖知道哪些訊息?”
張佳樂緩緩轉過頭,清亮的眼睛冷冰冰地盯著魏琛,嘶聲說:“我要是知道孫哲平的下落,還浪費那一兩金子嗎?”
魏琛低低一笑,搖頭:“都說了不問孫哲平的下落,只問他到底是為何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彌天禍事罷了。”
旁人中也有附和的:“必是有什麼內情。”
“嗨,能有什麼內情。必是官府的走狗許了他什麼大好前程金帛美女,他就從了。”
“當官束手束腳各種勞什子規矩,煩人得很,哪裡有在江湖做一派掌門來得痛快?”
“你又沒做過官,怎麼就知道當官沒有當掌門痛快?”
“放……”
眼看著那邊就要吵起來,陳果忙搶過話頭來:“好像是說孫哲平串通了北樓的弟子,私學了北樓的武功,結果被北樓的樓主知曉,會同南樓樓主責罰了他和那名弟子,他懷恨在心,知道官府有意與百花為難,就投靠了官府作為報復了。”
黃少天聽到這裡,不由說:“哪裡有這麼愚蠢的人。夥同外人來報復自己的家人?這樣的人要是還能做南樓的大弟子,那百花的掌門和他的師兄弟,全瞎了眼了。”
魏琛饒有興趣地看著他,暫時也不管霸圖了,反而問他:“二東家覺得不是孫哲平?”
“我又不認識這個人,不知道他品行為人,哪裡知道是不是他。但是那些和他朝夕相處的人,難道不知道他是個什麼人嗎?人活在世總有親人朋友,要是他品格低劣不足信賴,那為什麼還要把救援同門的事情交到手上?莫不是南樓故意看北樓去死,也好自己坐收漁翁之利?還有北樓又是養了些什麼廢物,要別人家來給自己把守門戶清退仇敵?”
魏琛咳嗽幾聲:“那個,那個,那個孫哲平……有一說是這樣,和他私通……武功的北樓弟子,叫張佳樂,本是北樓的首徒,平日裡深居簡出專心習武,據說性子很是單純天真,那孫哲平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