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笑,這一笑倒不似之前的笑容那麼滲人:“老夫記得,京城東市有間叫藍雨閣的酒鋪,總有上好的杏花白。只是老夫上次去京城還是十年前,也不知道那間鋪子還在嗎?”
“道長好記性。不僅還在,而且已經是東市規模最大的一間酒樓了。我等在此地謀生,就是東施效顰,借用了藍雨閣的名頭,沒想到就被道長看出了,真是慚愧。”
他們二人一來一去說得不緊不慢,甚是樂在其中,旁人卻哪裡耐煩聽這個,趁著一個空當,有人打斷說:“魏邋遢,你還沒說蘇姑娘得的什麼病呢!病好沒好?”
這時酒肉上來,魏道士也不客氣,一碗冷酒下肚,極愜意地長嘆口氣,搖頭擺腦才接話:“相思病,一時半刻,怕是好不了啦。”
頓時滿座鬨堂,連那喻姓東家也不能例外,笑完後也掏出一錠銀子,看來約摸有三四兩重,只見他起身走到魏道士身邊,把那銀子交給他,然後說:“我來青州做這酒樓的營生,雖然不是江湖人,但這些時日來也有幸聽了不少趣事。今日恰逢道長來,道長既然訊息靈通,我也斗膽問一問,不知這點銀錢,可夠嗎?”
魏道士滿嘴都是牛肉和饅頭,半晌才模糊地開口:“……那要看你問什麼了。”
旁人見他吃得滿嘴油光還好意思收錢,鄙夷之餘,不由得說:“老魏,你吃人家喝人家的,人家問你個事,你還好意思要錢?”
魏道士又灌了半碗酒下去,把堵在嗓子口的這塊牛肉嚥了,說:“規矩不能破。好啦好啦,不管你問什麼,都算我買一送一,多說一點,算是承東家的情了。”
喻東家倒不在意:“無妨。就是聽你們一口一個葉盟主。卻不知道這葉盟主又是什麼人?我初來乍到,做些小本生意,還請道長指教一二,日後也好叫夥計留心周到些。”
魏道士全沒想到喻東家竟是有如此一問,不由又看了他一眼,清清嗓子正要接話,座中又有人說:“老魏,你可別欺負東家不是武林中人不知道咱們的事,就亂說騙人家的血汗錢。”
這時眾人都看出這東家身上沒有功夫,兼之這魏道士貪財胡扯的本事遠近皆知,就有人生出俠義之心,不願讓魏道士平白佔了便宜去。
說完果然有人接話:“東家,你這問題問得可外行,這葉盟主是什麼人,哪裡需要花錢來問?你隨便問上這裡任一人,恐怕三天三夜都說不痛快。”
聞言,喻東家又是一笑,依然是客客氣氣地說:“多謝指教。只是這送出手的銀錢沒有收回的道理。既然我問得外行,就煩請在座的哪位,替我問一問吧?”
這又哪裡有人不願意的。只是代人發問本不比自己發問,何況這東家眉目溫和,言辭有禮,不少人都對他頗有好感,正在考慮,忽然聽到二樓有人冷冷來了一句:“葉修離開嘉世時留下了卻邪,不知他現在,用的什麼兵器。”
問話之人是青州口音,問完之後,偌大的酒樓瞬間就靜了下來,不少人面面相覷,目光中或是敬佩或是恐懼,又無一不是隱隱飽含了好奇。
寶劍卻邪,葉修自初出江湖就隨身佩戴的兵器,十年間青鋒過處劍下亡魂無數,但這無數亡魂之中,從無一人是屈死枉死,更無一婦孺老弱,是多少人心嚮往之抑或是聞之喪膽的一支寶劍。
越是江湖聞名的人物,兵器越是廣為人知。除了葉修的卻邪,現任盟主周澤楷的雙刀荒火與碎霜、蘇沐秋的寶劍吞日、楚雲秀的長鞭劫風等等,無一不是赫赫有名的兵刃。江湖中人凡是用兵器的,都講究人劍合一,多少人劍在人在,劍亡人亡,一件趁手心愛的兵器,就是武者的另一條魂魄,別說離身,就是旁人摸一下,在許多人看來都是天大的忌諱。
但這把江湖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利器,卻在葉修隻身離開嘉世的那一天,留在嘉世的正堂、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