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哭著喊著王紹洋都咬死不承認。今天沒求他,只是拜年,他卻坦白地說認識那些兇手。但不可能為她白白得罪道上朋友,她必須得為他們做點什麼,如果他們認為值那就告訴她。
段時英潛意識裡知道這些流氓可能要自己那啥。但理智上她又不相信,我可是比他們大十幾歲的老婦女吔,他們要我做那啥就不怕傷天害理?
段時英睜著眼睛迷茫地望著這夥人。王紹洋直截了當地對她說,她必須伺候這五位大爺三年。在這三年裡,她必須對五位大爺中的任何一位召之既來,來之能戰,戰之能勝。
王紹洋對段時英說:“你自己考慮一下。願意,你今晚吃過年夜飯就來,我們一起守夜。你不是祝我們新chūn快樂麼?那就拿出實際行動,讓大爺們樂和樂和。不願意的話,你從此就別到我家來了。”
王紹洋是真的認識那些兇手,並且知道他們是哪裡人,經常在哪些地方出沒。他也打算出賣這些人。當然不是為段時英。這是一個殺害jǐng察的大案要案,能破獲這個案子是大功一件。這樣的大功勞他當然要送給自己的姐夫伍少宏。
伍少宏剛剛提拔分局刑jǐng大隊副隊長時間不長。等個兩三年,到可以再進一步時,立個大功提拔就順理成章了。
可是段時英哪知道這些。猜想突然變成現實,她一下懵了。過了好一會才哆哆嗦嗦地說:“這這,這,這恐怕,恐怕——,不不,不合適,吧吧?擱擱擱,擱舊社會,女人,女人結婚,結婚早,早,我都,都能生,生下你們了喂?”
王紹洋不耐煩地說:“哪來的廢話?你是女人麼?我們只要你是女人就行。你走吧!願意今晚就來,不願意從此別來!”
段時英回家無心做年飯,而是苦苦地在傳統倫理與現實之間掙扎。吃飯時看著媽媽的滿頭白髮,看著媽媽因這次的打擊而徒然衰老憔悴的臉,以及捧著飯碗流淚的樣子。再看著悶悶不樂的三個孩子,他們因爸爸與外公殺人而遭同學們歧視。
一直掙扎到晚上近十一點,段時英還是因形勢所逼鼓著勇氣去王紹洋家了。
這兒的dú ;lì小院是王紹洋家的老房子,現在歸他一人所有,所以就成了他的五兄弟活動場所。他爸是被單廠廠長單位自有分房,老夫妻帶著還沒結婚的小女兒過。
王紹洋平時不回爸媽那兒,但過年還是得回去。五兄弟各自都要回家與爸媽吃年夜飯,吃完年夜飯才能出來玩。五兄弟也是剛剛到這兒聚齊。
段時英到王紹洋家時,他家大門洞開燈火輝煌,五兄弟正在門口放二踢腳玩。
王紹洋見到段時英就問:“想通了?想通了就好,來來來,進屋去。以實際行動祝大爺們新chūn快樂。”他又招呼那些兄弟:“大家都進屋!這女人給咱們送樂子來了。”
見此時的門口沒有其他外人,段時英還試圖做最後掙扎。她哀求道:“你們都是年輕人,應當找小女孩去玩。我這樣的老太婆沒意思,不好玩。”王紹洋立即翻臉:“大過年的,你跑來跟老子說這廢話?老子喜歡玩什麼樣的女人還用得著你教?滾!”
段時英沒敢滾,低頭進了大門。李衛軍在她後面大喊:“新年文藝晚會正式開始——。第一個節目,女聲表演唱,十八摸。表演者段,段小妹兒——”李衛軍到現在都沒弄清段時英的名字。但他的破鑼嗓子在這小巷子裡傳出很遠很遠,連前面的大街上的人都能聽到。
胡斌學著小說《苦菜花》裡rì本鬼子虐待老百姓的橋段,跟在李衛軍後面大喊:“第二個節目,nǎi鈴舞。表演者,段,段香香——”
深深地恥辱感向段時英襲來。三個孩子的媽媽,被二十來歲的小夥子如此戲弄,讓她覺得無地自容。段時英站在屋門外遲疑了,她不敢進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