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口中說著恭維話,邊招手喚那幾個遠處等候的人過來。
見那幾個提著箱子,捧著墨盒向那些奴僕們走去,唐離詫異問道:“這是幹嗎?”
“狀元公既然答應留下,這隨後做的就是給他們刺字”,指這其中一人自箱中拿出的長針道。
“收了吧!我這兒不用”,微微一笑間馮道遠滿是詫異神色,唐離看向身前這三十人地整齊隊伍,朗聲道:“我相信你們!”。
“多謝主人!”,此次回答依然齊整,但眾人神色分明與剛才大有不同。
“帶他們下去安置,不要給安排什麼別的雜活兒,單隻負責府內守衛便是”,等那管家領命走出幾步後,唐離又跟上了一句道:“食宿什麼的莫要虧待了。”
目送那三十人的小隊伍入了府邸正門,唐離饒有興趣的指著旁邊一個黑布蒙著的籠子道:“這個裡面裝的是什麼?”。
“遵著昨日黑爺的吩咐,這原是小的準備的贈品,就不知道狀元公要還是不要?”,說話間,馮道遠已順手將籠子上地黑布拉過。
唐離好奇看去,只見籠子中坐著發一條長身大漢。
這大漢單只是蹲著,高度已可及肩臂,初春二月地天氣,上身只穿著一件小褂兒的他身上肌肉墳起,如老樹盤根般筋節交錯,此時這大漢只是蹲在籠中,用蒲扇大地手掌替懷中一隻茸茸的小獸梳理著毛髮。
唐離一步步靠近籠子,那大漢見他靠近,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後,復又低下頭去繼續替那小獸梳理毛髮。
唐離感覺詫異的是,這大漢那雙眼睛卻是如同一旺淺水般,樸實恬淡的緊,直與他如此身及兇惡的面相形成極大的反差。
見唐離對這大漢極感興趣,馮道遠湊前一步解釋道:“一月前,這漢在河東道雲州強搶酒肆被官府捕拿,隨後過堂時發現他無親無故,為賠償酒肆損失,遂當堂發賣。我本家三哥就將他買了下來。這漢只要你不招他懷中那隻小獸,性情倒是極溫順的,只是有一條,就是個不吃素,單要吃肉,而且食量大的驚人,一頓最少就需三斤,這也就罷了,偏生他懷中那隻小獸更是個不吃素的主兒,頓頓要極品羊乳餵養。一頓不給,這漢就發狂!這麼一來,在河東地方根本就脫不了手,我那堂兄遂將其轉到長安我手上,這也有好幾日了,小戶子人家養不起他,大戶子人家又賺他長得醜陋,總之都是不肯買,今日個兒狀元公若是要,小的白送就是!”
“真是好一條大漢,只是我要他能幹什麼?”
“狀元公有所不知,這漢有個最大的好處,耳朵好的出奇,十丈以內有什麼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而且他還跟別人不一樣,晚上從不睡覺,至於這身子骨,更不用多說,等閒十來個大漢也休想困得住他。而且只要管飽吃喝,他聽話的很,昨晚聽黑爺的意思,小的尋思著他在別家就是養個吃貨,但在狀元公府上,沒準兒就能當得大用”,看馮道遠賣力推銷的樣子,真是恨不得立時將這大漢給推出手去。
靜靜看了籠子中的大漢許久,唐離驀然一笑道:“既如此,這人我要了!”。
“好嘞!”,口中脆聲答應,黑瘦身子的馮道遠開啟籠子道:“黑漢,快過來見主人”。
那黑漢性情果真溫順的緊,聞言矮著身子鑽出籠子,含糊著向唐離叫了一聲:“主人”。
這漢一旦真個站起,直比身量頎長的唐離高了三個頭不止,看著甚是嚇人,偏生他懷中抱著一隻全身雪白的毛茸茸小獸,如此形象真是詭異的很。
回到院中,在帳上交割完畢,那馮道遠收了錢交割了這些奴僕的契約之後,也沒多話,客套了幾句後留下張名刺後便自去了。
唐離送他出府後,喚過下人將這黑漢單獨安置,隨其所需供應肉食、羊酪。至於職司安排過上幾日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