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章馳準備換個地方放牛,隨意讓別人找到自己放的牛,章馳覺得有點對不起葫蘆,好不容易繁殖出來的,被人家給白嫖了,章馳不開心。
就在章馳要換地方的時候,突然間聽到樹下的男人張口說道。
“那邊的銀行怎麼說?”
男人的聲音很低沉,語氣中帶著三分期盼,又有幾分無奈。
更年輕一點的男人說道:“現在還沒什麼結果,並不太樂觀,銀行那邊拒絕的可能性很大”。
“讓你弟弟再想想辦法,如果我們到下個月五號,再不把錢交上去,那咱們就無家可歸了”低音男人說道。
“嗯!”
年青的男人應了一句,不過聽聲音便知道,應的有點有氣無力。
這時一箇中年女人的聲音響了起來:“傑夫,要不我們把牧場直接賣掉吧,這樣的話還能剩下一點錢……”。
“不到最後我是不會賣牧場的,如果賣掉了牧場我還能做什麼?”低音男人似乎在回答妻子的話,但是又向是對自己發問。
接下來整個營地沉默的厲害。
聽了兩句之後,章馳便明白了,這一家子的牧場的經營上出了問題。
這是常有的事情,如果沒有葫蘆的話,章馳就算是買下了現在的牧場,也早就破產了,別說今年了,就他口袋裡的錢能撐上三個月就現經是奇蹟了。
你想想要草沒草,要水沒水,沒有葫蘆把牧場變成了牧草豐美的地方,哪有章馳賣牛的事?
這家人肯定不是頭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像是這樣的家庭,幾乎是每天都在美國的角落裡上演。
在這邊你說你賴著不走什麼的,不能說完全不可能,但是趕人這事兒,無論是銀行還是專業的公司,手段都只比國內多不會比國內少,而且還能在不傷到你身體的情況下,讓你灰熘熘的滾蛋。
又聽了一會兒。
章馳覺得自己該走人了,窮人多了去了,他不是上帝,況且就算是上帝,估計也救不過來。
這時候低音男人說道:“家裡賬上還有多少錢?”
“還有大約四萬多”女人說道。
“等月底的時候,你叫理察把這些錢還給肖恩,反正我們要是熬不過去了,這些錢也不是咱們的,還是還給肖恩,省得他跟我們一樣”。
“那剩下的錢呢?”
“剩下的錢給牧場的幾位牛仔們分一分吧,他們在咱們這裡工作了也快二十年了,最短的怕都有十五年了,雖然錢不多,但是代表我們的一點心意”。
低音男人帶著一股子惆悵說道。
“父親,或許我們明天就可以找到牛群了呢,那咱們牧場的危機也就能解除了,只需兩百頭我們就能把下個月的第一批款子給還上……”。
年輕人似乎是想鼓勵自己的父親,只不過怕是這話他自己都不信。
如果牛這麼好找的話,他們已經泡在森林裡一個多月了,別說是牛了,連根牛毛都沒有找到。
低音男人伸手輕輕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並沒有說話,而是在兒子的肩上按了按。
營地又是一陣沉默,只能聽到的柴火燃燒的時候,發出的啪啪聲。
低音男人估計沒有想到,正是因為他上面的幾句話,讓剛要離開的章馳又回來了。
章馳喜歡這樣的人,他喜歡看到這些普普通通人身上的閃光點,這讓他覺得社會挺美好,人間值得。
這不是章馳唱高調,以前他送外賣的時候,每一個笑臉,或者是一聲輕輕的謝謝,都能讓他覺得暖心。
當然了,那些惡言惡語也時常讓章馳心裡憋屈。
現在雖然沒什麼人能讓章馳憋屈隱忍了,但章馳依舊知道那種感覺,自己深處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