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誌,他今天來,割了老先生的一綹頭髮下來,算是警告。
風水大師和老先生也趕忙湊過去看,老道士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的把信遞給他們。當三個人看完後,沉默了良久,誰也沒說話。
尤其是風水大師,渾身的精氣神,好像一下子被抽光了,他兩眼發呆,淚水從他臉上無聲的滑落了下來。因為他知道,自己的這血海深仇,註定是報不了了。他呆呆的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好像一下子老了十歲,旁邊的老道士和老先生,好像對他說了些什麼,應該是些安慰他的話,但他卻一句也沒聽進去,腦子一片空白。
發生完這件事後,風水大師給老道士說,這仇他不報了,他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連累那麼多朋友和無辜。老道士聽完後,也是連聲嘆氣,因為他也實在想不出其他的辦法。沒想到,這個瞎老頭是個如此難於對付。
老先生本想再挽留他們倆多住幾天,但風水大師和老道士,就在當天,僱了輛馬車離開了。
在送老道士回去的路上,風水大師像丟了魂一樣,兩眼發呆,一句話都沒說,老道士則一反平時的淡定少言,苦口婆心的勸了他一路。因為看風水大師這樣,他實在是感到心疼。
不知為什麼,這次再到老道士山中的道觀時,任憑老道士苦苦挽留,風水大師卻一刻都不想多呆,馬上就要返回去,道士問他去哪裡,他只是回答說要回上海。
臨告別時,風水大師猛地趴在地上,以頭觸地,結結實實的給老道士磕了三個響頭,腦門上都磕出血來,老道士連忙俯身把他拉了起來,但他還是表情木然。看著風水大師離去的背影,一向冷靜淡定的老道士,也忍不住眼含熱淚,連連搖頭,喃喃自語道:“唉,難為這孩子了,真是個苦命人啊”。
當風水大師離開了道觀,一個人順著山路往山下走時,看看四周無人,他才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一直哭了大概足足有一個小時,忽然他覺得一股液體,直衝嗓子眼,邊趕忙一張嘴,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緊接著,他覺得腦袋發暈,四肢發軟,眼前發黑,隨後便失去了知覺,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涼爽的山風吹過,他才慢慢甦醒過來。此時,已經是夕陽西下,他掙扎著站了起來,然後有點跌跌撞撞的往山下走去。
等他到了山下一個鎮子上,已經幾乎快到午夜了,隨便找了個店房住下,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簡單的吃了點東西,繼續趕路。
此時,不知怎麼的,他只想趕緊回到上海,他想忘掉髮生的一切,只當是場惡夢。就這樣,他迷迷糊糊的幹了幾天路,到了省城,然後買了火車票,又經過好幾天,中間倒了幾次車,才回到了他最熟悉的上海,回到了他最熟悉的家裡。
當他在傭人的伺候下,從豪華的二層樓的床鋪上,醒來的時候,他忽然有點時光錯亂的感覺,究竟是在那個大山裡發生的那一切是夢,還是在這紙醉金迷的上海更像是夢?
父母看這個小兒子像流lang漢一樣的回來,當然是非常心疼,於是邊忍不住問這問那:到底出了什麼事,剛結婚的老婆怎麼沒帶回來等等,風水大師懶得解釋,滿臉不耐煩的一眼不發。父母知道這個兒子的脾氣,既然他不想說,也就不問了,看到兒子毫髮無損的回來就好——雖然又黑又瘦。
在之後的這段日子裡,風水大師大多數的時間,只是一個人靜靜的待在家裡,想了很多,他本來覺得回到上海,那些痛苦的回憶會緩解很多,但他錯了。
幾乎每天晚上,他都會夢見自己美麗賢惠的老婆,他更加發狂的思念她,她的美麗、賢惠、可愛甚至還有在床上的狂野和炙熱。
他發現自己和上海的生活已經格格不入,也在朋友的攛掇下,出去過幾次,但每次好像都有人在後面指指點點的說他,他明白,很多人已經知道,他不是個正